第57章 我们是朋友（1/2）

“用我帮忙吗？”阎荼问。

“不用，”封景错开视线，“以后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做。”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封景忽觉手中的刀有点钝，滑了一下他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说，“是朋友我就得管着你点，省得你不爱惜自己。”

“你是一个人，不要把自己当做可再生的资源，当做消耗品。”封景道。

阎荼点点脑袋：“哦。”

掉在地面上的只剩下尖尖的须蔓们依旧不忘初心，尝试着向阎荼靠拢。

阎荼拄着腮帮，不急不慌道：“封景。”

封景抓着一把新砍下来的还在扭动的须蔓尖，精准地砸到地上的须蔓尖身上，让撞在一起的须蔓们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封景笑着，眼里像噙住了光，他说：“我在。”

等到全部须蔓都被切除，封景最后向一直兢兢业业绑着剩余须蔓的那位说了句“辛苦了”，然后干净利落地一刀割下。

失去眼睛的须蔓们挥舞着残破的身躯，噼里啪啦地胡乱打着，很快就将本就摇摇欲坠地房屋毁了大半。

阎荼起身，准备和封景找准时机离开这里。

瓦片七零八落地坠下来，一片碎瓦砸向刚从桌上跳下的封景头上。

阎荼疾步上前，右手五指张开，护住封景的头，将其按到自己肩膀上，左臂挡着他的肩背，左手捂着他暴露在外的颈部。

封景头埋在阎荼的肩上，问：“怎么了？有碎瓦片？”

“嗯。”阎荼悄悄拽下点衣袖，挡住自己被划伤的手腕，然后才在封景的推拒下放开他。

封景一推开阎荼就去抓他的手，“你受伤了？”

“没有，”阎荼不动声色地避开封景，手垂在身侧道，“走吧，一会房子要塌了。”

时间紧迫，封景来不及细瞧，见阎荼手上没有血迹就放了心，牵住阎荼的手就向已被撞开的房门跑。

阎荼手僵了几秒又放松了。

不时有瓦片砖头刺破空气而来，但都赶不上二人狂奔的速度。

出了门，封景拦腰横抱起阎荼继续跑，阎荼自觉地环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来，封景跑过的地方踩烂了一路的雏菊。

封景在花海中踩出了一条路，路两旁完好的雏菊颤抖了一阵倏然化身成食人花，密集的黄色眼睛爆出，覆满了红色的血丝，他们扩粗到原来的几倍，纷纷拔地而起，向封景袭来。

阎荼攀住封景的肩膀，两手绕过封景的脖子，手腕一动，在他身后甩出四把水果刀，待四把刀精准劈断一串雏菊后，又原路回旋到阎荼手中。

封景看不到身后的情形，但听见了刀划开空气带起的风声，他问：“刀从哪里来的？”

阎荼：“刚刚在屋子抽屉里拿的，不是也给你一把？”

封景踏倒一片雏菊，“下回进暗格和七欲还是带些武器吧，不是什么地方都有能用的东西。”

没有能用的武器，这人又要自己凝武器了。

阎荼：“好。”

途中阎荼将他们带来的鬼和厉鬼送回了暗格，二人再入古寺时已人去楼空，只余袅袅檀香，等待生言的到来。

生言是独自一人出现的，苍白的脸色昭示着超出规则的条件也让他并不好过。

“你何苦如此？”阎荼道。

阎荼和封景坐在古寺中仅有的两把椅子上，生言只能站着。

生言倚在墙上，即使虚弱也依旧嘴上不饶人，“我就是讨厌他们，讨厌你，不想让他们走，不想让你活着离开，又怎样？”

阎荼听着不想让自己活着的话，情绪没有波动，“你对那些厉鬼的态度我不管，怎样想我也无所谓，但是原本在坑里的人们，他们想回的是人间，你却将他们的期盼埋进了棺材。”

“那又怎样？”生言分毫不让。

“唉，”阎荼怜悯叹息，“与你说不通，就此别过吧。”

有道是因果只渡有缘人，所谓正见，如果超出了一个人的认知，他便会本能的拒绝，纵使他不想拒绝，缘分未到时，他也接受不了。

阎荼原想与生言好好谈谈的，若能让他以后善待来到这里的厉鬼最好，但若不能，阎荼也不强求，毕竟，人的因缘到底是有所迥异的。

况且，阎荼也不放心暗格里坑底的人与冬瓜待在一起，再耽搁一阵，他们怕是要再打起来。

阎荼起身，牵上封景的手，离开了这里。

古寺外，倒下的雏菊再次立起，张牙舞爪的花朵缩为一片白色的梦，须蔓缩回地底重新成为雏菊盘根错节的根。

一切终归平静。

“为什么又让他成功了……”生言滑坐在地，喃喃自语，“又只剩我自己了。”

生言又不是真的有病，何必百般阻挠、甚至搭上自己，只为给阎荼找不痛快？

他只是一个人待了太久太久。

这里的人多了又少，少了又多，却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