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幸万幸（1/2）

少年少女站在雪白地天地间，头上仍旧簌簌飘落着雪花。他们呼出的白雾相互缠绕，最后散开，落在风中。

姜尔一的话，让少年的身子蓦然僵硬，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说得很清楚明白，可他现在给不起。

一个隔一段时间便要搬家以保证自己以及身边人安全的人，他给不了姜尔一想要的，他也不能将她拖入这场随时会没命地旋涡。

她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她有爱她的父母和哥哥。

他们不一样。

沈铭许嗫喏着唇瓣，却半天发不出声音。

空气中飘来越来越浓的火药味，随着“砰”的一声，爆炸声响彻云霄。他恍然睁眼，抬头。

恰好一朵蓝色火花在黑夜中炸开，消失，然后循环往复，那一方天幕被照亮片刻。

姜尔一仰头，有雪花飘落在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清澈的双眸倒映着那一方天幕，好似冬夜里盛放的玫瑰。

姜尔一想，算了，就这样吧。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黑夜中，她抬头。

沈铭许侧目，正好一粒雪花飘到她左侧脸颊上，挡住她那颗小痣，小姑娘吸了吸鼻子，鼻头冻得通红。

因为我喜欢你啊，他想，因为我喜欢你啊姜尔一！

因为喜欢，所以毫无防备跟着她；因为喜欢，所以时时挂念；因为喜欢，所以明明知道危险还是无数次想要为她驻足停留；因为喜欢，所以不敢说……

“沈铭许，恭喜你，成为我们小时候羡慕的大人啦。”

姜尔一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条围巾，酒红色的，毛茸茸的。

但做工之人显然不够熟练，收线处的针脚摸起来并不算平整。

沈铭许垂眸看着那凸起来的线条，却被一只冰凉的手压上，姜尔一凶巴巴地说：“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瑕疵，但是！你不能拒绝！”

蓝色烟花在天幕炸开，一瞬间的光亮里，沈铭许双眸依旧温柔，却不平静地荡漾出朵朵浪花。

“遇见你，是我不幸人生中的万幸。”

最后一颗烟花升上天空炸开，将他的声音淹没，姜尔一抬头问：“你说什么？”

沈铭许笑得温和：“一一，谢谢你。”

将姜尔一送回去后，沈铭许将她给他围在脖颈上的围巾小心翼翼取下，轻拍风雪，而后折叠好放进外套内。

“哟，小女朋友送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铭许皱眉，抬头。

幽暗的巷子深处，秦艽一身休闲装懒散靠在破旧的灰白墙面，指尖一抹腥红明灭，他咬住烟头后松开，吐出的白雾消散在黑夜中。

沈铭许被烟雾呛得咳嗽了两声，轻捂口鼻：“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秦艽轻蔑笑出声，“凭你那个警界耻辱的老爹？还是凭你这张……脸？”

沈铭许以为这么多年，他早已能对这些话免疫，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最伤人的不是那些充满恶意的话，而是那个将他的伤口明明白白撕开，摊在台面上的人。

白茫雪地上仿佛都洒满了他的血，红得刺目。

他低着头苦涩地笑：“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件事的吗？”

“……我没忘。”

见他终于被刺痛的神情，秦艽痛快地笑出声：“没忘就好！”

冷风刮过，秦艽突然凑近他，淡淡烟草味和着阴森地嗓音落在他耳畔：“沈铭许，你最好不要忘记，明明我们都一样，你凭什么就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要和我一样，我们要一起在地狱里作恶鬼！”

“沈铭许，我一定会向你证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是同类。”

“至于那些虚伪的人……”秦艽的视线落在他怀中的酒红色围巾上，眼中闪过恨意。

随后又扯着嘴角阴恻恻笑开，他说：“你不妨猜一猜，如果你那小女朋友，或者你那所谓的好哥们儿，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是个毒/贩的儿子，你猜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铭许猛然抬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秦艽满意地咬着烟，欣赏着他眼中的恐惧，白烟融入黑夜，秦艽的眼神和这夜一般暗：“你在害怕什么？”

“你是在害怕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毒/贩的儿子后，会像那些人一样打你，骂你，凌辱你？还是害怕他们知道后远离你？”

“够了！”沈铭许难得厉声，他看向秦艽，“我们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你不要再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无辜？”秦艽笑了，“别傻了沈铭许，在你明知道这里危险，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为了他们而回来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他们已经逃不掉了。”

“你知道他们的手段的。”

沈铭许僵硬在原地，冷风刮过他的脖颈，激起一阵阵颤栗，他下意识捏紧被妥帖安放在外套内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