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困于方寸（1/2）

绿萼与甲二紧赶慢赶，日夜兼程，但是因着江南同上京一南一北的距离，两人抵达上京时也差不多花了七日左右的时间。

绿萼并没有见到甲一，因为甲一不愿意见她。绿萼被关在了自己的房间内。但是相比较于上一次的不同，甲一并没有派人在门外守着她。而是让甲二同她同处一室，一日三餐都有人专门送过来，吃睡都在一处，形影不离，像是两朵双生花似的。甚至于有时候绿萼一觉睡醒，甲二已经坐在桌子前盯着她了。

绿萼觉得头痛，甲二也觉得头痛。

这哪里是软禁小十八啊，这简直就是连她也一块软禁了。甲二叫苦不迭，对着绿萼抱怨：“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去江南把你找回来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任务完成了，还得一起陪你受罚。”

绿萼也别无他法，只得同她赔了句不是，“抱歉，没想着将你牵扯进来的。”

就这样过了三日之后，甲二实在被憋得不行了。她本身就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就算平时没有任务，也不愿意待在济世院的这一亩三分地，常常都是大街小巷四处乱窜。

她同绿萼的性子截然不同，虽然都是自小在济世院长大，有着相同经历的同伴。但是甲二自成年后，就一直很好奇那些普通人家的生活。她没事就跑到街头巷尾去观察那些人。

早起，买菜，寒暄，回家，做饭，然后院子附近会飘散出一阵带着热气的特殊香味，高耸的烟囱会弥散出一阵阵烟雾。

很简单，很平常，日复一日，也很无趣。

但是这些都是甲二在济世院的日子里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平凡日常。

每个人心里都有每个人都不可言说的对未来日子的隐秘向往。绿萼有，甲二也有。

这一日，有人送来早饭，两人吃完饭后，甲二同绿萼打着商量：“小十八，姐姐同你商量一下哈，姐姐实在是憋得不行了，想出去透透气。”

绿萼表情疑惑，不懂甲二这种事情怎么同她商量，不是应该去找甲一吗？

甲二似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撇撇嘴，极不情愿道：“甲一那个铁石心肠的，定是不会同意的。你看整个济世院里，他除了对你和颜悦色一点之外，还同谁有过好脸色。我就出门去透口气，不走远了。你也乖乖听话，不要逃跑行不行？虽然我觉得你可能也跑不掉.....”

她凑了过去，贴着绿萼的耳朵，像是很亲密的讲悄悄话的状态，“你不知道吧？自你这次回来之后，甲一把济世院的守卫增加至了从前的两倍，虽然最近大家心里叫苦不迭，但是还是在认认真真的值勤。小十八，你要离开济世院，是愈发的难了。”

甲二说完又自顾自地笑了两声，只是这笑是笑自不量力的绿萼，还是笑心存妄念的自己，这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底，绿萼同她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她们从始至终，终其一生，都不过是被困在了这方寸之地，穷其一生也无法逃脱的蝼蚁罢了。

她想到这里，蓦地一下收住了笑声。自己还真是个傻的，笑甲十八还不是在笑话自己。

最终，甲二同绿萼两人双方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协议。绿萼在房间里乖乖听话，不乱跑，好好反省；甲二则是快速地出门去放个风，去外面溜达一圈，再悄悄回来。

其实就算甲二不讲，绿萼也不会逃跑的。甲一还是不太了解她的，她既然都已经选择回来了，就没有想过再逃出去。她也不愿意再去带给别人麻烦。

只是，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晋王殿下。现在甲一已经知道了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路之遥的身上，不知道甲一这边又会怎么处理，又会派谁去执行这个任务，不知道晋王殿下会不会有危险呢？绿萼想，当初应该提点一下晋王殿下的，还是走得太干脆了。应该让他多注意自身的安全的，还是太不细心了。

作为济世院的一份子，绿萼万万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心眼子已经完全偏心到自己的任务对象身上去了。甚至没有察觉出来自己这样的想法到底有什么问题，若是甲一能听到别人心里的内心的活动的话，一定会被活生生的气死吧。甲一甚至会恶狠狠的想，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背叛啊。而背叛的人还不曾察觉自己背叛了组织。

甲二偷摸着跑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绿萼一个人了。她坐在椅子上漫无目的地想着今后该何去何从，晋王殿下会不会安全。甲一应当不会一直关着她，但是现在也不会立马放了她。

所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是甲一觉得安全的时候呢？一定是，当玉佩找到，背后的雇主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所有的任务都已经完成，这一件事情已经落下了帷幕的时候。

可这是要到什么时候呢？绿萼想，她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快了，这件事情已经走向了尾声，甲一要找人收尾了。不然他是可能就这样把自己一直关在这里，却什么也不会做的。

而在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绿萼还是一定要找机会出去，以确定路之遥是否平安无恙。

不过短时间内，她是走不了的，只能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