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秋种（1/1）

几天时间金灿灿的麦田就被几台大型收割机不分昼夜一扫而光，新割的麦茬间个别地方已露出玉米新芽，顶着晶莹的露珠好奇地东瞅西望地看着这个世界，小鸟喳喳叫着从小苗上空掠过，好象在说别瞅了小芽芽，快躲起来吧，中午的太阳毒着呢，你受得了吗？

王二望向田野心里有些着急，别人家的都种上了，有的已出苗。自己家的还没下种子呢？幸亏自己新添了一台播种机，要不还得等人家的机器。自己开着装满化肥的四轮到地头不久，儿子开着播种机也缓缓地来了，唉年轻人就是毛病多，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王二心里埋怨着。

儿子把车开到地头，这台播种机是中型，机身新绿色，有玉米，小麦配套机播楼，加上旋耕机，秸秆机，王二花费了10多万元，贷款买的，靠种地收入还钱，两个儿子都到了婚龄需要花钱。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把地种好，王二在心里盘算。儿子把播种机调试好，就开始往化肥兜里倒化肥，一次要倒好几袋，王二帮忙往播种机上抬化肥，为了减少时间，就不拆袋口了，直接拿刻刀从袋子中间划一道长长的口子，珍珠一样带着呛鼻子气味的化肥粒就哗哗的滚落到漏兜里。王二一手托着化肥袋一角，一手扒平着化肥，一袋两袋三袋…刚好似满非满时？王二从车上下去，抬胳膊用小臂抹了一下额上的汗珠，又闭上眼睛抹一下眼角的汗液，就到化肥车上把种子袋子拆开，这是自己种了多年的农大372，这个种子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比较可信，种庄稼一季子，万一买到假种子就麻烦了。为了安全王二一直就用这个种子，就是有别的品种出现，他也是象征性的买来试试，不敢大面积种植。王二拿了10来袋种子拆开倒进播种机里，把两个楼兜的盖子盖好，就让儿子开始播种，自己站在机器后面观察着，怕种子或化肥下得不均匀。站在机器后面，两腿分开站直，两手扒着扶手，头低着眼瞄向各个楼腿，开始还行，但这样10多亩下来，在机器的振动下腰酸手麻腿抽筋，上面烈日炙烤，下面夹杂着尘土的热浪扑面而来，胶底鞋粘在吸热快的铁架上，一挪动发出撕拉的声音，膝盖上的土尘与汗水搅和在一起，裤子越拍越脏还有些发硬。脸上每个空隙甚至粗大的毛孔里都是尘土，汗水渗出毛孔，用衣袖一擦，脸像用泥土雪花膏抹的，黑红的脸上一块原样一块尘土覆盖，两块之间有滑过的衔接。王二感觉口干舌燥，体力有些不支，车到地头，他从车架上下去，伸直腰干儿，用手捶捶，左右上下摆摆头，用汗水和着尘土的衣袖又抹了一下脸，黑瘦的脸上的水分不流完不罢休似的，上一分钟擦完下一分钟又冒出来，不擦吧脸上痒痒的难受，特别是眼角不擦它就往低处流，眼涩的生疼。擦吧没时间，再说脸皮都擦薄要破了，唉 王二被汗水骚扰的有些气恼。他拖着站麻的脚一瘸一拐地走到四轮车旁，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仰头一饮而尽。

就这样10亩 、20亩、30亩……一袋袋化肥从车上扛到播种机上，顶着烈日暴晒，冒着尘土飞扬，中午边吃饭边休息半个小时，接着再搬一车化肥到车上，这车化肥有儿子帮忙，否则真撑不住了，王二筋皮力尽，但丝毫不敢懈怠，时间不等人啊，眼瞅着别人家的地已焕绿，自己家的还一片空白，心里急呀，急也没办法，沉住气不少打粮食，王二自我安慰。

播了60亩左右，不能再播了，种子化肥还在干土里待着呢，不赶快浇水，温度过高种子会坏掉的。

王二把一盘盘蓝色较重的带点泥土的胶管和黄色或白色轻点的漏管装上三轮电车，接着装白色下井管，铁的井较架，最后装100斤左右的铁潜水泵，潜水泵是圆柱形下面稍细一些，上面有一盘几十米长的黑色下井线，两边有两个拳头大的铁环可以挂在较井架上。家里人少活多，各忙各的，很多时候浇地都有王二一个人完成。王二两手抓着铁环两臂伸直，两脚左右分开在泵两边，弯腰用力上提，脚紧挪一步，放下泵，再提起挪一步，这样放下提起，放下提起终于挪到车旁。最难的是往车上装，先把车兜打开一边，两手紧握铁环把全身力气都集中在臂膀上，使劲上提，砰的一声泵底与车兜边缘亲密接触了。王二怕滑落两手紧握上举丝毫不敢放松，就这样举着往里左右扭着挪动，直到挪到位置后，王二才深深吸一口气又把气吐出来，甩甩被铁环勒疼的两手关节，把车兜打上。在车上装了几瓶矿泉水，戴上遮阳帽准备去田里，感觉有些饿，才记起自己还没吃早饭。王二把帽子放车上，他到厨房洗洗手扒拉几口饭，不到5分钟早饭解决了。开着装满浇水设备的三轮电车急匆匆地向田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