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至阴（1/2）

看着身侧的平王妃突然像是有了生气一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皇后娘娘神情几番轮换，涂满珍珠粉的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尤其是燕鸿启鼾声渐起的时候，那张脸越发地显得深沉，如今孙子没有了，这儿子她也不想要了。

稳婆进内室，透过轻纱的床帏，平王妃看到了一床的血色。

一个成型的男胎被稳婆接生出来，小小的身体包裹在一方红色的喜被中，这本来是迎接他新生的襁褓，却成了包裹他身体的最后一块裹尸布。

苏侧妃在孩子脱离身体的那一刻昏死过去！

皇后娘娘面色气得通红，珍珠粉都掩盖不住，连嘴角都在微微抽搐，藏在宽大凤袍中的双手也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给本宫查，将侧妃的贴身侍女叫过来。”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小菊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眼下又被提溜到皇后的面前，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皇后已经霸占后宫二十余载，那些女人们的阴暗手段岂有她不知道的理。

“你最好将知道的都说了，府中可有人动了侧妃娘娘的吃食？”

小菊早就怀疑那一碗冷圆子了，可她不敢说，那本就不是给侧妃娘娘的东西，若她此刻说出来必定这把火要烧到王妃的身上，那她以后在这府中可还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小菊肯定地回道，“回皇后娘娘，侧妃娘娘的吃食并没有人动过。”

“你撒谎，昨日明明见你端了一碗冷圆子给了侧妃娘娘，侧妃娘娘就是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吃过。”

一个在外面清扫的小丫鬟早就看不惯小菊能进内室伺候侧妃，她却每日要顶着烈日打扫庭院，不过是一张脸好看些，也不见得有什么大能耐。

“放肆，本宫让你说话了吗？”

那小丫鬟膝下一弯，跪在了皇后的跟前，“皇后娘娘饶命，奴婢确实看见了，昨日午后奴婢在清扫院子，亲眼看到是小菊给了侧妃娘娘，说是彩屏姐姐给的，那碗还在这放着呢！”

平王妃随着小丫鬟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自己院子里的瓷碗，两个碗碟落在一起，放在案几上。

小菊憎恨的盯了一眼那多事的小丫鬟。

彩屏见火已经要蔓延到王妃的身上，连忙也跪在皇后面前解释，“皇后娘娘，奴婢冤枉，是奴婢给小菊的两碗冷圆子，可没让她给侧妃娘娘！”

“因昨日天气炎热，这是王妃娘娘打赏院中下人的，因小菊也在，奴婢就给了她一碗，还让她带来一碗给侍女小竹尝尝。”

“但是没让她给侧妃娘娘！还有几位小姐妹都可以给奴婢做证，请皇后娘娘明察。”

彩屏不慌不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明明白白。

如今这个局面，彩屏没错，小菊就逃脱不掉了，但她不甘啊，从始至终只是贪吃了那一碗冷圆子，并无害人之心啊！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奴婢从未想过要害侧妃娘娘。”

如今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小菊再多的解释都成了想逃罪的掩饰。

皇后眼中盛满厌恶，喷怒地瞪着趴在地上发抖的小菊，眼眶有些发红，面色因为狰狞也显得略微变形。

“不守规矩的下人，拉下去，杖毙”

小菊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像是被惊雷击中了一般，后背瞬间发凉，冷汗浸湿了衣裳。

她的脚下发软，耳朵轰鸣，再也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就被小厮拉了出去。

紧接着整个平王府充斥着小菊凄惨的哭喊，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菊的惨叫声渐渐停止。

整个平王府安静的可怕，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轻言半句。

“母妃。”

一个小小的声音还是将皇后全部的心思吸引了过去。

燕敏儿睡醒了，非要扯着奶娘前来找寻母亲。

“敏儿还在病着，不要到处乱跑，跟奶娘回去，乖。”

平王妃怕女儿沾染了晦气，想将她支走，谁料皇后却没有这个打算。

“敏儿，见了皇祖母却不知请安，你母妃就是这么教你的？”

平王妃听出皇后的责怪，连呼吸都慢了半拍，“母后误会了，敏儿昨夜发烧，怕过了病气给您。敏儿，快去给皇祖母请安。”

“皇祖母。”

许是孩子能够感知皇后的恶意，从小到大都不愿意与她亲近，她低着小小的头颅站在皇后的身前。

皇后就这么俯视着这颗小小的颅顶，将心中的烦躁之气压了又压，“抬起头来。”

燕敏儿怯生生地慢慢抬起头来了，一双圆圆的眼睛里含满了半眶的泪。

“大师说得对，还真是个不祥的极阴之人，扫把星！”

五岁的孩子是能听懂好赖话的，燕敏儿扭头哭着扎进了平王妃的怀里。

平王妃本以为侧妃腹中的孩子没有了，敏儿也是唯一叫她“皇祖母”的孩子，以后能多得几分疼爱，谁知一句“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