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雨欲来（1/2）

下坠良久，夜琉璃却迟迟未感觉到身体传来撞击的痛感，反而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师父！是师父！

夜琉璃惊喜地睁大眼睛，是那个熟悉的银色面具……

“璃儿，我来了，别怕！别怕！”

师父的声音依旧温暖，仿佛冬日里的一抹暖阳。

一如往常，师父从不在她面前以师父自称。

她每次喊他师父时，他总会板着脸，眉头紧锁，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教她改口唤他——明熙。

可能是逆反心理作祟吧，她却总是倔强地喊着师父，从未改过一次口。

可现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却忽然想通了一般，低低地唤出声，

“明熙~~！”

这一声仿佛横穿亘古，这名字似乎曾几何时早已唤过千遍、万遍。

“明熙，对……对……不起，我没听你话......”

“没关系、我不怪你，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明熙紧紧抱着夜琉璃，眼神坚定，指结微微收紧，但又害怕弄疼她，随即又舒展开，眼中的温柔早已溢出水，手掌中隐隐冒着紫气，这紫气好似有生命一般，源源不断地朝着夜琉璃的身体中涌入。

“明熙，我......好想......好想你！”

话音未落，夜琉璃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明熙怀里

明熙看着怀里被扎成刺猬的人儿，幽深的眸子好似要喷火，眼中的杀意蒸腾，杀气宛如实质般四散开去，夜色更显浓重、肃杀。

明熙迅速往夜琉璃口中送入一枚丹药，飞速检查完夜琉璃的伤势，搭上脉搏后脸色顿时一沉，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雪临渊此时满脸惊愕地停下了所有动作，那个男人，他还记得。

是那晚救他的人，一如十四年前那般清冷肃穆，宛如天生的王者般，高傲、疏离。

如果是他救璃儿，璃儿是不是会有一线生机？

城墙上此刻所有围观的人，也都惊讶的张大的嘴巴。

两个大活人，在这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就这样原地消失了？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哼，果然是的妖孽，我就说嘛，人怎么可能生的如此完美无瑕，夜国王上跟王后不愿意将其养在身边看来果真是有原因的。”

青鸾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轻哼一声，满脸不屑，但是藏在袖子下的双手却不由地攥紧。

我就不信你能活的下来，每根箭上可都粹了青国至毒--婆娑。婆娑之毒，天下无人能解！

青鸾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深深看了眼还处在惊愕状态下的雪临渊，随即转身离开。

雪临渊呆呆俯身望着夜琉璃消失的空地，心脏某处似乎空了。

他奋力捂住心脏部位，拼命想抓住什么，可这一切却只是徒劳。

他举起拳头重重地砸在城墙上，鲜血顿时从指缝中流出，但是心里的痛却远远胜过皮肉的痛。

他低垂着头，声音低沉，好似在对寂静的夜空诉说一般，

“璃儿，我曾发誓要护你一世周全，可是最后，我却成了那个伤你最深的人，你说是不是很可笑，纵使赢了天下，但失去了同行之人，这难道不是一种可悲吗？璃儿，如果可以……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真的很想放弃一切，什么国仇家恨，我都不在乎，我只想陪在你身边，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知道吗？”

雪临渊瘫软的靠着墙头坐下，眼神空洞无光，眸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这一生，最快乐的便是与你在一起的时光，往后余生，没了你，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但是，我知道你心怀天下，向往天下一统，不想再看到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尸横遍野的惨状。纵使生无可恋，我依旧会好好活着，努力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太平盛世。

等到那一天，如果你还活着，你会原谅我吗？

一代君王，在这寂静的夜却哭的像个孩子。

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雪临渊的贴身侍卫张旭才跑来唤他。

张旭看到雪临渊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

印象中的王上，总是衣冠整洁，一丝不苟的。

可是现在的他却胡子拉碴，双目通红，布满血丝，发髻凌乱，随意贴着脸颊，衣服上满是血渍。

原本满头乌黑长亮的秀发，如今两鬓竟生出不少白发，仿佛一夜老了几十岁一般。

微微定了定心神，张旭轻叹了口气，道：“主上，该去早朝了！”

张旭是三年前被雪临渊和夜琉璃从大漠中救下的。

那年雪国大旱，西北沙漠地区的百姓为了逃荒想徒步穿行整个沙漠地带去往雪国中部的富庶地带求生。

当时雪临渊和夜琉璃去往西北边境游说各个部族，想获得西北各部的支持，好助雪临渊重新夺得雪国大权。

返程时正好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