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72号病人（1/2）

小时候老家有个精神病院，原本是一个治疗精神病的医院，后来大夫也犯病了，就变成了疯人院。

1.

在还没有变成疯人院之前，我所在的小学有一次组织我们去参观，本意是想提醒我们，关爱精神病人，预防自身精神疾病，但是我们那时候还小，哪里能听得懂这些大道理，我们只是觉得，出去玩意味着不用上课，这件事就很开心。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医生先是带我们参观了一下病院，有病房，治疗室，餐厅等等，除此之外这里有一个大大的娱乐室，差不多有200多平方的样子，里边有电视，有图书，有玩具，不过这些东西看起来更像是小朋友玩的，因为那时候我真的很喜欢这间娱乐室。

参观完毕以后是关爱病人环节，医生挑选了一些病情较轻的，在医生与老师的陪护之下，我们7人一组，分到我们这边的是72号病人，他的胸牌上有他的名字，名字很好听，所以我一直记到现在，他叫白路。

白路的脸瘦瘦的，人很干净，不管是着装还是指甲缝隙里都很干净整洁，头发也是梳理过的，虽然有很多白头发，但是人看起来却很精神，眼睛也很有神，如果不是在病院里遇见，我真不知道他居然有精神病。

同组的小朋友一开始都有些拘束，放不大开，也有胆子大的，那是我们班里的小胖，他不停地用手指戳戳白路，白路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看向小胖，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小时候的我有些社牛，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我问白路，你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

白路说，当然是因为得了精神病，才被家里人送进了医院。

我说，我看你不像有病的样子，你有孩子吗？

白路说，我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今年应该8岁了，小女儿4岁。

我说，那你想他们吗？

他说，我当然想了，不过在没有被诊断康复前，我只能每月见他们一次面，有时候探视日遇上刮风下雨天，就得等到下个月再见了。

我说，能聊聊你是怎么得病的吗？老师来的路上跟我们讲，说是让我们学习一下怎么预防。

他说，我是被家里人送过来的，虽然我一再说自己没有病，但是家里人始终认为我生病了，送到这里之后，医生也说我得了病，但是病症比较轻，只要住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

我说，进医院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吗？能跟我们讲讲吗？

他说，其实也没什么，那段时间做生意失败心情不好，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喝闷酒，喝到半夜三四点，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倒头就睡，睡醒之后我媳妇就跟我吵架，起初的时候我不爱说话，我就在那笑着听着，等她气消了就给我做饭吃。可是那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就特别想吵架，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团火，如果不把这团火释放出来，我就感觉自己活下去了，但是这团火明显是把我媳妇吓到了。

讲到这里，白路停顿了一下，手下意识伸到自己的裤兜里，摸索了一番，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现在想想当时他应该是在找烟吸，但是他现在是个病人，怎么可能有烟吸呢，他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截小木棍，咬在了嘴里。

他接着说道，后来他跟他媳妇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他媳妇变得有些害怕他，他能感觉到这种距离的疏远，不是身体上的距离，是心灵上，精神上的疏离，如果是身体上的疏离，一把揽过来就可以了，但是精神层面上的不太行，很麻烦。就像是你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和她间隔的很远，你能看见她，她也可以看见你，但是你往前边走的话，她会站在原地，你往后退的话，她也会往后退。

一旁的医生此时接过话来，说这在心理学上不能完全被称作疾病，是一种典型的沟通不畅，焦虑等压力外部因素造成的，当然了，这并不是他被送进来的主要原因。

白路停顿了一下，等到一旁的医生说完话之后，眼神看向白路并点了点头，意思是白路可以继续讲下去了，这有助于打开白路的心结早日康复。

白路的情绪没有受到医生插话的影响，小胖也还是在时不时的拿手指杵着白路，似乎那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白路把嘴里的小棍子拿出来，用吸烟的姿势，两根手指夹住小木棍，手臂很自然地垂了下来。

他接着说道，后边的时候，他多次想找机会跟媳妇谈一谈这个事情，他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他想和媳妇坐在一起商量商量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案，问题也始终没有得到解决。而他媳妇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在他媳妇眼中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是一个问题，既然不是问题便不需要解决，所以那个狗屁解决方案，某种意义上来讲，不过是哄白路开心的一个东西，就像是哄小孩的一个玩具。

这时一旁的医生插进话来，向我们解释道，这种症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比较像癔症，就是一个人主观臆想的画面，其实从现实层面来讲，还是由夫妻双方沟通不畅造成的，主要症状就是两人之间无话可讲。

这么说来，我妈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