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是男人（1/1）

小夜昙被丢到边上，牙齿间都是刚才用力撕裂的鲜血，眼见那痣意又要折磨少年墨延，还想爬过去保护他。

少年墨延知道她心意，但怕她再过来这些人迁怒她会出事，只得出言转移痣意的注意力。

“你，真是，懦夫。”

“终于肯求，嗯？你说什么！”痣意以为他受不住折磨要哀求自己，不曾想竟是硬骨头。

“我说你，怎么用力，我都不死，用上武器，我，也不死，当真是，不是，男人，没有力气。”他吃力地扯出一个笑来。

痣意被人戳中了死穴，这么多年了，他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比平头百姓过得还要权大势大，却只有一件事，是他的命门，就是从小就自阉了做太监，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被人当众戳了痛处，他简直要发疯。

“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痣意发狠眼里都是血红的，一下又一下地往他心口扎，直到那里已经血肉模糊，烂成糊状，空气中弥漫着极重的血腥味道。

痣意发泄完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见对面的少年睁着眼睛没了气息，心里仍是觉得便宜了他。

“扶我起来！杂家要去跟国师大人复命！”众人扶着痣意离开了这里。没有人发现，躺在地上的少年手指微微地动了动。

平静了一会儿，幽深处奔出一个小身影，是少年墨延刚认识一日的小乞丐莫冥。

“你醒醒，你醒醒。”他想摇晃他，可他身上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只能不停地叫他。

夜昙看着地上晕厥的两人，还没从刚才的混乱震惊中缓过来，就看见他微微动着的手指。

“你被人在心口刺中那么多下都没事吗？”

“我没听他们说我是某种上古神兽吗，又怎么可能像你们人族一样致命位置在心口呢。我猜刚才我应该是不想无休止地受折磨，出言讥讽他，让他以为给我了致命一击，假死脱困罢了。”墨延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原来，原来自己如此痛恨人族是因为这样，虽然记忆不见了，但是这种仇恨的感觉却始终围绕着自己。

“等等，那为什么咱们都不记得如此惨痛之事啊？”夜昙不明白，两人受了如此大的羞辱，怎么会轻易忘记？

墨延没有说话，以他的脾性，和他对小夜昙的喜爱，他明白后面会发生何事。

地上的少年墨延使尽所有力气，睁开眼睛，看着莫冥，气若游丝：“小冥，帮我，做件事。”

夜昙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昏迷一个月，为什么自己完全不记得这段回忆了。原来少年墨延怕这段回忆太过惨烈，会在小夜昙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所以教会了小冥一段“绝忆咒”。所谓“绝忆咒”，听墨延说，是对万物生灵抹灭记忆的咒语。

“墨延哥哥，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她以后都不会记得你了。”小冥把他扶到山壁边上，知道小夜昙在墨延心中的分量，也知道他此刻袖子里被血染红的还未送出的生辰礼物。

“我要，回塔拉城养伤，还要抢回内丹，向今日害过我的所有人，复仇，这条路上，必会布满血腥，和杀戮，我不想她，为难，也不想她受牵连，只有这样，才能保她，一世平安。”

“好。”小冥见他处处为小夜昙着想，便应允了，走到小夜昙身边念动咒语。

“昔我所爱，皆为幻影，不灭不休，不忆不逢。。。。。。”

少年墨延听着小冥的咒语，目光落在小夜昙的额角上，那里有被撞破的伤口，鲜血已经结痂，可她的领口也早就被染红了。

“对不起，我的姑娘，今天是，你的生辰，墨延祈愿你，生辰，生辰快乐。你会忘记今天所有，所有的事，今后快快乐乐地活着，希望，希望你有一天能，能得偿所愿，遇见，遇见星辰之灵，从此，幸福一生。”他慢慢伸出手掌，掌心渐渐变幻出一把姻缘剪，执起剪柄，最后深情地望了一眼，今后自己只为复仇而活，闭了眼，猛地刺中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