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姐（1/2）

清晨第一缕霞光万丈，缓慢浮出于天地之间。龙城门口各部尚书、东西南北营各正副都统，提督等一众大臣身着朝服，头戴冠冕，手持朝贺文书，队伍神圣庄严。

人群中一山羊胡子老头，身穿红色长袍，袍上绣有一只黑金大熊的，此人便是兵部尚书，陈忠。

陈忠也是上过秋末的，手中熊卫拉出去也是可以在战场上撕下一块肉的存在。

陈忠揣着手心中腹诽道：“陛下对待冯文道一家未免也太好了些，恃宠而骄、拥兵自重、功高震主那样这个疯子没站齐。如今他的长女，金乌将军回朝，陛下直接下旨让其不用去宫里诉职，先回家最重。还让大统领带队来迎接，哎...要是秋末让老夫带队杀敌正面，老夫也未必比这个只会读书的疯子差！”

在众大臣身前立着一位黑白玄色的铠甲的男人，盔甲之上黑白流金转换交融，此人便是皇宫御灵卫大统领，姜霍。而在姜霍身旁并肩而立的便是那位秋末白发疯子冯文道。

“大将军，您可是真有福啊，膝下儿女双全，冯易贤侄不出几年也快及冠了，在看这素儿几年不见也是愈发英姿飒爽了，越来越有她娘当年一脚千军的气魄了，真是虎父无犬女。”姜霍说完颇为感慨，只提起素儿她娘时，眼中有追忆闪过。

黑衣铠甲男人名为姜霍已经是中年，年轻时只是大禹军中一无名小卒，每次总是能从战场上活下来，便在军中有一个外号名为“绕阎王”，身边同袍经常打趣道：“嘿！绕阎王，你说是阎王怕你还是你怕阎王？恩？”总是引得一众大笑。

“姜大统领说笑了，虎父无犬女什么的我一点不都不稀罕，我宁可为犬父也不要什么虎女，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安稳一生，可生在冯家就是这个命。”冯文道摊开手看了看手背手心又默默收回背后。

姜霍听完也不语大家默契的保持沉默，姜霍看着远处依稀的女将军便回想起年轻时的一次外出。

姜霍一营五百人奉命出关去救援，等到地以后才发现那样什么袍泽，只有袍泽的残肢断臂挂满树林，中心坐着一位诡异妆容的黑面西蛮头领，手中抛玩着用过的响箭，而树林四周密密麻麻的人涌出将姜霍一营的人团团围住。

那时的姜霍还只是个小兵卒在所有袍泽中排名最小，那时营长的话让年轻时的姜霍记了一辈子。

“你小子过来！你最小站在中间！老子一向是不信他娘的鬼神，但今天我的话你要记住咯！我知道都叫你绕阎王，你要活下来，把这个带给我婆姨！”

说完营长便从怀中掏出一团被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塞到姜霍的手中，随后一个个往日朝夕相处的袍泽纷纷将各式各样的小物件塞到姜霍的手中，塞不下的便往姜霍的甲胄里塞，塞完拍拍姜霍肩头没留一句话。

被围在中心的姜霍，不自觉的蹲下抱头哽咽，有害怕、有愧疚。外围的厮杀声每进一分姜霍便蜷缩的更紧一分，直到周围在没有厮杀声只有笑声。

“哈哈哈，这还有个瓜蛋！”周围的笑声不断。

这时一个清秀的声音在姜霍耳边响起：“哭什么哭，站起来把托付给你东西收好，你要代替他们活下去！”

姜霍缓慢抬头只看到一袭红衣的背影，而四周西蛮人齐声大笑道：“天上掉下来个娘们！”

姜霍只见那一袭红衣一脚踏出，一阵无形的气浪裹挟着泥沙树枝向四周奔腾，地上袍泽的尸体却纹丝不动。

当奔腾的沙土散去天地间安静的只有一袭红衣和呆跪在地上的姜霍。红衣正想离去，身边传来大吼：“教我！”随即便是响彻山林的哀嚎。

红衣女子只是微微侧头淡淡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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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巍峨的号角声响起，那深沉而又激昂的声响激荡九天。远方一队由近千人组成的黑骑黑甲队伍缓慢变大，渐渐在众人的视野中清晰起来。

尽管黑骑黑甲不到千人，但当她们奔来时那战场上厮杀养成的戾气犹如实质围绕，众人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的狂涌中，所过之处皆是摧枯拉朽，这便是大将军府长女亲骑，由当今圣上亲自提笔的“虎啸龙骑”。

众人虽不是第一次见这虎啸龙骑，但每一次见到都会被这统一且威严的装束震撼。每位士兵身上的黑甲都会让人感到一种肃穆而神秘的气息，她们的盔甲布满不规则的裂纹，其中隐隐泛起瘆人的红韵，在战场上战意愈是强劲裂纹中的红韵就愈是鲜艳，就好似囚禁于深渊的妖魔即将破甲而出。

在这群给人的感觉近乎妖魔的队伍前方，领头的却是一位截然不同的女子。女子左捧琼玉卷，右提金丝流缨抢，右穿儒士袍，左挂麒麟铠，胯下一匹五花马，身后一袭破旧的白披风侧风潇洒，侧额前两缕青丝更凸显女子面容冷冽，一句冰霜美人也不过如此。

队伍在离众人十步外开始减速，正好在众人离三步远时戛然而止，动作整齐没有乱一分一毫。领头的女子下马缓慢走向一众大臣，当女子踏至冯文道跟前时，坦然跪下叩首道：“爹！不孝女，冯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