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起吃饭吧（1/2）

“你同她说了林学士是江南人士，喜甜？”

一间幽暗的闺房里，点着盏残灯，四小姐站在书桌前，临着字帖，墨浓笔重，显示出女子混乱的心境。

厨娘站在一旁。

“是的，小姐”

“干得好，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这一只珠钗还算过去眼……”

“小姐，我从前是您的乳娘，从小奶到大的情分，何必说这些？”

厨娘将那珠钗推了回去。

“这府里也就你肯如此帮我”

四小姐叹了一口气，她不比五妹，虽然同样是庶出，但她的姨娘早就去了，不像宋姨娘出身商贾，银钱丰厚，她只能靠公中发的例银过活，手头难免吃紧，下人们也是惯会见风使舵的。

她憋着一口气，便在才学上用十二分的心，各家的诗会都去博得头筹，才换来父亲多看几眼，破例让她入府中私学，如今五妹也要入。

若五妹也入了，怎么显得出她来，她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了，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她拿起银剪剪起那摇摇欲坠的烛光来。

对不起了，五妹。

萧烛从青纱后出来，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女子香影，突然回想起那一日，他钳住她的脖子，手下的皮肉柔腻白皙，很适合在月下赏玩。

她身材丰腴，却凹凸有致，一条浅绿腰带勾勒出柔软腰肢，胸前的合欢花枝纹样被撑得鼓鼓囊囊的，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不像别家贵女若柳扶风，却别有一番风情。

原来他看她看得这么仔细。

他恍然发现。

可惜是蒋家女，蒋家，和摄政王肖伽走得太近了。

他身上的伤一半有归功于蒋玉穗的枕旁风，一半归功于他昏庸的父皇。

林学士也陷入了沉思。

这太子殿下怎么看了这么久五小姐，是看上了？

太子年少从军，战功赫赫，政事忙碌，却疏于女色，潜邸中至今无妻妾，圣上几次想为太子指婚，都无果，外头也有些风言风语，说太子不能人道……

太子如果确实有意，那真是千年的铁树开了花，难得一见啊。

“殿下，殿下，殿下”

一双深灰的眼眸淡漠地看向林学士。

“林学士不告而别，让孤好找”

数月前，林学士被萧烛救起，本以为只是一场善意的意外。

但萧烛却得知这林学士的“林”非同一般，不是树林，不是丛林，更不是森林。

而是林太妃的“林”。

林太妃与当今圣上，他的父皇，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父皇极其迷恋那个女人，尽管他们有着母子之名，但他毅然决然地行了夫妻之时。

萧烛还记得幼时曾随父皇到白云观，林太妃在观里修行。

一个凄厉的雨夜，雷声大作，暴雨倾盆。

他提着一盏白纱灯，跑进屋檐下躲雨，身后是一间废弃的房间，门微微开了一道缝隙，房中传出异动。

男人的低吼声异常熟悉，与父皇的声音极为相似。

他凑近那道黑洞洞的缝隙，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女人白嫩的身躯像蛇一样缠绕在男人古铜色的躯干上，她轻轻呻吟，被汗打湿的黑发黏在双颊，她失神地看过来。

是林太妃，幼小的萧烛震惊地站在原地，伴随着女人的惊叫声，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被萧烛撞破私情后，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如何，林太妃没几日就病逝了。

皇帝因而迁怒于萧烛和皇后，皇后没过几年，在丈夫的刻意冷落下郁郁而终，萧烛仗着军功赖在太子位子上不走，皇帝虽有心废他，但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法子。

两人相看两厌，至今已十年有余。

三年前，趁着萧烛北伐，皇帝立了肖伽为摄政王，与太子分权。

这仿佛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肖伽名义上是忠臣之后，但能让皇帝如此信任，必定身份非凡。

思来想去，萧烛想到了林太妃头上，而眼前又恰巧出现了林大学士，林太妃的嫡亲哥哥，林太妃死后，他便不见了踪影，没想到在清除山贼时，救到了他。

有时候瞎猫还得撞一撞死耗子。

太妃最后养病的那段时日，可一直住在林家。

“林学士，你逃了，你的家眷可还在城北军营里”

“求殿下开恩”

“孤只问你一次，肖伽，是不是圣上的孩子？”

林学士左右为难，说了，他对不起逝去的妹妹，不说，他对不起尚在人世的妻儿，所以他只好：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林学士老泪纵横，跪了下来，放声大哭，期望这哭声能引来蒋府中的护卫。

“别哭了”

萧烛抿着嘴，一个老男人哭成这样，真是丢脸。

“哭破喉咙也没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