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流（1/2）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盛夏，北边打了半年多的仗，没有一点进展，国库的粮食都被掏空，百姓们怨声载道，到处都传来灾民难民闯民宅抢粮食的消息，皇帝身体越发不好，魏皇后病急乱投医，让钦天监夜观天象后决定纳一百童男童女为皇上祭天祈福，重兵侍卫连夜每家每户敲门搜童男童女，一时洛阳街头怨声载道，哭嚎不止！

祭天结束后，皇帝身体没有丝毫好转，北边怀朔又传来消息，柔然又过境一百里，夺走城池两座，怀朔也朝不保夕。

皇帝上朝时眉头紧锁，脸色发黑，看着太极殿上站着的群臣，大半都是魏家的，还有就是陈平候的，李国公的，就是没有皇帝自己的人。他忽然想起有一个对自己忠心的臣子，就是韩忠韩大将军，如今却坚守北塞多年。

李策他很忙，忙的一个月有时也看不到他一面，我知道他的世界很大，大的装满了抱负、仇恨、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知道，事态正朝着他们努力的方向发展，或者说如今的局势是他们有筹谋计划推进的。

周文柄已然打好了将鸡蛋往不同的篮子里放的准备，那日，王爷的又纳了一位良娣，就是周家小女儿周月，年芳17，与我同岁。王妃淡淡笑了，让她搬进了蓉侧妃的别院，赐名为月影苑。

我整日研究着药材，王妃也不让人打扰我，每日空下来的时间颇多，便会在小厨房给王妃做一些精美的吃食糕点。也在同月，王爷便请命让李策领一万精兵前去怀朔支援。

告别时，不同往日，他眉宇间多了牵挂，深思了许久：若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护好自己。记得离周家人远一点。我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成王府中如今多了一个周月，是周文柄安插的眼线，也是他的另一个筹码。

这只老狐狸如今在朝中拉拢结派，前段时间还在王爷面前煽风点火，暗示王爷李策是头野心勃勃的狼，且功夫了得，让王爷多留个心眼，王爷面如冠玉，哈哈笑道：“果然结了亲便是一家人，周大人的提醒本王定谨记于心，这奴才就是奴才，要多防备才是。”说的周文柄脸色红了又黑。

王爷回来的路上问李策，周大人说的野心你可否如实告诉本王，李策躬身笑道：“王爷的野心是这天下，奴才的野心是助王爷夺得天下，王爷还需问吗？”两人对视了半晌，最后都笑了，是啊，若想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那些绊脚石都要清除掉才可。

成王也是从小在黑暗的后宫长大，他文韬武略，令众臣叹服，可他输在嫡庶有别，输在外戚掌权，父皇无可奈何。

如今这天下烽烟四起，局势诡谲，他便要豁出去搏一搏，再说他也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我在府中待了三年，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到如今也懂了一些朝堂上的风云诡谲，及后宫女人们没有硝烟的争斗。

桃花开的时候，一向平静的成王府因为王妃有孕一时激起千层浪，她入王府十年，从来不争不抢，对王爷后院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宽容公正，即便是晚一年入府的一个良娣，前年生下了王爷的长女长宁，她也是没有丝毫怨怼与嫉妒，对长宁视如己出。

王爷对她的重视爱护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得知她怀了身孕，王爷很是重视，吩咐整个王府都要加倍照看好王妃。而我更是寸步不离的陪在她左右。

王妃待我亲厚，平时有什么好的都要拿与我，平时相处就如同自己的姐妹一般，我待她更是尽心尽力。王妃这一孕很是辛苦，对吃食很敏感，闻不得一点荤腥，所以我几乎是全天泡在小厨房里，从火候到水质到食材我都样样把关，不敢丝毫大意。

那日午后，我去端熬好的五红糯米羹，却发现白瓷罐被打开过，氤氲雾气中我闻到了牛虻的味道，这是一种破血化瘀的药材，怀孕之人服下必会滑胎。我很镇定的将白瓷罐端走，悄悄瞥了一眼雕花木门外，只见一抹淡紫色裙角急速闪去。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王爷来到了王妃院中，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大帮人，我悄然看了一下是蓉夫人与月良娣，蓉夫人不容分说直接吩咐下人将我按倒在地，并指着梨木雕花桌上的白瓷罐说我在王妃的饮食中下毒，让身后跟着的吕医官上前检验。

我跪在下首，看向王爷，只见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神色不明！王妃很是不解：“不知王爷与蓉妹妹这是何意？是惜若冒犯了蓉夫人吗？”

“王妃刚刚是否喝了这贱奴熬的粥，她在小厨房下毒，被我贴身丫头看到了，我这才匆匆禀明了王爷，可是还是来晚了！”蓉夫人一脸追悔莫及。

“说吧，你是受何人指使，让你来加害王妃与王爷的子嗣？”

“奴婢没有！”我坚定的直视她。

“没有？待会检验结果出来了你就知道有没有了。”她冷笑。

偌大的大厅此时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吕医官在试毒，我转头看向王妃，只见她已被王爷扶着坐在上首，周月站在蓉夫人身后，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吕医官先用银针试了试，后又用手指蘸了点粥烫放在嘴里，一番斟酌后便向王爷禀告：“此粥的确被人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