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城外送别（1/2）

这天又是大雾弥漫，祛墨和洛雨桑带着老管一起到了城外官道边上候着。

百乐城内不好上去说话，只能另辟蹊径了。

三人从一大早就等着，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见那浓雾中出现些影子，老管忙上前将队伍拦住，

因为要运送棺椁，众人都是牵着马步行，其中除了盛业外，其他人均身着淡绿色外衫，想来都是薛家人了。

老管上前一眼便看出其中一人的衣服上的花纹较其他人更加复杂一些，便向他作揖，道：“在下潺音楼管事管长海求见。”

那人原本有些不悦，听眼前是潺音楼的人，回头看一眼盛业，态度稍微缓和了些：“何事？”

“薛兄，这是老管，应该是来找我的。”

祛墨和洛雨桑在一边听着，有些惊讶盛业与这位薛家人似乎有些亲昵。

那位薛家人点点头，道：“我们先走一步，你说完了赶紧跟上来吧。”

盛业点头，等他们走后，四人围拢过来。

祛墨仔细看了看盛业，不过几日，他已经瘦了一圈，嘴角、脖子上都有伤痕，原本凌厉的五官现在看着倒柔和了许多。

“你受刑了？”

“也就第一天受了点刑，不过这不算什么。”

盛业扯着嘴角笑了笑：“我这次去春州，恐怕要待个几年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去那边并不是坏事。”

三人也都看到那个薛家人刚刚对盛业的态度，听盛业这么说，均放下心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不在的日子，就辛苦三位替我守住潺音楼。”

洛雨桑和老管均郑重点头，潺音楼已经是他们的家，他们不为了盛业，也为了自己，更为了故去的老楼主。

祛墨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她想跟盛业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洛雨桑见盛业看着祛墨，而祛墨面上沉静无波，两人之间看着奇怪，便给老管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走到一边去了。

“我可否跟你同去春州？”

“你跟我去春州做什么？”

“你在春州，被欺负了怎么办？你作为戴罪的质子过去，身份地位都不如在百乐，我在你身边，还能护你周全。”

盛业突然笑了，扯动嘴角的伤口，抖了抖，仍然笑着，眉眼舒展开来，歪头看着祛墨。

“放心，春州那边，有我娘的故人。这次我去春州，另有机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一定，一定会平安回来，并且，到时候，我不再需要你的保护。”

此时的盛业看着少了几分少年的意气，增添了几分内敛的气势。

“我在百乐城里的那些个公子哥儿朋友们，你看着用吧，他们虽然吊儿郎当，但都对我十分衷心。从今以后，百乐城内，你就是我。”

祛墨点点头，那些公子哥儿看着可不像好使的样子。

祛墨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盛业。

“这里面的上次给你吃的药丸，避毒避酒。”

盛业点头收下，看着祛墨郑重道。

“祛墨，那日你问我的三个问题，我到现在仍然无法回答。但是我知道，之前的想法是偏激了些。我若真想做城主，心中就不能没有百姓。之前我如无头苍蝇，只管乱窜，我心中有恨，你也知道。”

“盛业，我知道。我许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仍然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扭曲，那样只会让你伤人伤己。”

“祛墨，你的希望，我记住了。也希望你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少年开怀大笑，似乎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离开这个阴暗沼泽，他的前路，总不能比在百乐更艰难了吧。

祛墨看着少年飞奔着去追薛家人，此时他奔跑的背影和多年前他向他母亲跑去的背影重叠，心中竟生出无限感慨。

浓雾深重，不一会儿，少年便跑远了，只留下白茫茫一片。

祛墨捂着胸口，感受着这种奇怪的情绪，似悲似喜，又悲又喜，令人分不清。

洛雨桑和老管走过来，三人一起步行回城。

祛墨问：“二位可否跟我讲讲这潺音楼的究竟？”

二人心知盛业对祛墨的信任，得了洛雨桑的颔首，老管便道：“墨姑娘，潺音楼是由楼主母亲一手创立的，表面上是娱乐场所，背地里，专做情报收集用，以前养了上百个探子。上次姑娘被寻仙阁的人骗走，就是潺音楼的探子找到姑娘的踪迹，再通知了楼主和虔公子。不过原楼主故去后，潺音楼被城主和他儿子打压，收入大减，养不起那么多的探子，便放出去了一些。现在只能探听百乐城和周边区域的情报，再远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潺音楼既有这个用处，若是将势力再壮大起来，日后必能发挥大作用。”祛墨道。

“是呢，可惜，在百乐城盛家的打压下，艰难求生已是不易。”洛雨桑道，

祛墨这才明白，潺音楼能维持如今的光景，大半都是洛雨桑日日献舞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