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及时行乐（1/2）

经楼是百乐城中心数一数二的高楼，里面藏书万卷，最高楼可以俯瞰全城。

此刻祛墨坐在窗边往下看去，是万家灯火，如金器般璀璨珍贵。而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竟不显其光芒，只静静俯瞰人间。偶尔几盏浮灯漂浮着，自人间向天上传达心意。

虔无病坐在祛墨对面，心中有问，此刻良辰美景，却不好问出口了。

他笑指着另一处高楼道：“那里，是百乐城最高楼——成音楼，不过因为成音楼无天一阵防火，只可赏景，不能放灯，所以去那里过节的人并不多。”

“那里是什么地方？”祛墨指着成音楼不远处的一处宅邸，那宅邸的占地面积很大，又在成音楼不远处。

“那是盛府……”盛府……盛业……，“你的那位……朋友，似乎也是姓盛？”

“他。”祛墨看向熄了灯放在一旁的跃金小兔，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叹了口气。

忽然传来低沉肃穆的钟声，自远而近，在祛墨耳边嗡嗡作响，祛墨只觉得那钟声带着佛性，一遍遍刮过自己的身体，让她万分难受。手上一使劲，竟将跃金小兔表面糊的纸给戳破了。

虔无病看出她的异样，连忙过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问道：“怎么了？”

祛墨眼前景物已经化成一片，虔无病的声音也是忽远忽近，她感觉自己的魂魄被冲刷着，一遍一遍，像要刷去那些不祥的东西。

窗外突然跃起火光，无数的浮灯簇拥着飘过，更远处，全城的浮灯都飘了起来，一片一片，将所有人的脸都映衬得金红交错。

祛墨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可她浑身的疼痛告诉她，虽然诅咒已经驱除，不祥却仍如附骨之蛆。

钟声已销，祛墨的灵台渐渐清明，才发现她一只手攥着虔无病的衣服，整个人倒在了虔无病的怀里，祛墨松开手坐正，勉强挤出一个笑道：“没事了，刚刚有些头晕。”

虔无病用手帕擦去祛墨额头的汗，担心道：“现在没事了吗？去看看大夫吧。”

“没事了，大夫医不了我。”祛墨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浮灯已经飘到了很高的地方，似乎接近云层，如晚霞般绚烂，照亮夜空。

“好美啊。”祛墨惊叹，再一次感叹人生值得。

虔无病看着祛墨的侧脸，五年时间，祛墨却没有一点变化，仍然是初见的模样，瓷白的脸上，一双眼睛极静极透，此刻那双眼睛里盛着满天灯火，似有万千情愫在流转，美的让虔无病挪不开眼，甚至想走进去。“你要是喜欢，明年浮灯节，我们再来可好？”

“美景就在眼前，何必期许明年呢？你们不是最喜欢及时行乐吗？”祛墨回头对虔无病道。

虔无病看着眼前人，心想，及时行乐，确应如此。

转头想起来房间里早已准备了浮灯和笔墨，便拿过来递给祛墨，自己也埋头开始写。

祛墨接过浮灯和笔，看着虔无病埋头书写没有看她，便放下了，走过去帮着虔无病展开浮灯，将点燃的灯火放到浮灯中暗槽中，虔无病注意到桌子上一片空白的浮灯，没有再问，只拉过祛墨的手让她跟自己一起将手中的浮灯自窗外放飞。

祛墨第一次放浮灯，放手那一刹那，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在万千灯火中，她紧紧盯着那盏经她的手放飞的，看着它越飞越高，心似乎也变得如灯般轻盈飘忽。

“为何不放飞自己的浮灯？”

“我……不敢。”祛墨收回目光，对上虔无病的眼神，竟有一瞬的慌乱。她似乎是第一次接收到他眼神中的关切，那种温和而浓厚的情感，让她不忍再回避。

“你或许不知道，当初为何要与你定亲。”

虔无病拧起眉，等着祛墨说下去。

“你出生带疾，应是被人下了诅咒的缘故，然而你命格特殊，简单来说，就是命硬，阳气重，所以那样凶险的诅咒，只封住了你的感官，让你体弱，却要不了你的命。而我是罔族后人，罔族人与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不同，寿命更长，通晓秘术，受天命影响。而我生下来便带了不祥，同时也被人下了咒，所以当年你找过来，是我爹娘用了秘术，入了你的梦。也因为这个，我爹娘早亡。我们俩的命格可互相破局解咒，只需姻缘相连。所以我爹娘才为我们定了亲，只需五年，诅咒自会被命格冲散。”

“姻缘天定。”虔无病着重强调。

祛墨无奈于他的执着，道：“虽然诅咒已解，但我天生不祥，这个解不了。”

虔无病看着祛墨恢复到一脸冷清，他像是在为她辩护一般：“你若是天生不祥，为何救得了我？你明明是我的福星。”

祛墨心中竟涌出一股暖意。她在清潭村中待了三十多年，日日被爹娘关在家里，他们的理由就是自己天生不祥，不要出去将厄运带给他人。

自己唯一一次偷溜出去，就遇到了盛业，他也确实厄运缠身，家中遭变。

从未有人说过自己是福星。

“究竟是谁说你天生不祥的？”

“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