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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的从外走来。

大抵是昨夜派了青羽去打扫茅房的缘故，秦霄下意识觉得他身上像是有股子味儿。

他赶紧捂住鼻子道，“青羽，退出去，退到门外说话。”

青羽不禁有些委屈。

他抬起袖子闻了闻，竖起三根手指，强调地说道。

“少主，我身上已经没味儿了，我昨夜可是洗了三桶水！三桶！”

秦霄打断了他，“你急急忙忙进来可是有要事禀报。”

第070章、取代

青羽忐忑窥视秦霄，窥视着他深黑瞳眸里的细微光芒。

秦霄觉察到青羽的探究，执起茶碗抿一口，旋即也抬眼看过去。

说，“照实交代。”

冷寂山间，清冽声线盘旋于空气中。

潋滟凤眸似湖面沉静……

端凝许久，青羽未曾从那双眼里看到丝毫起伏的情绪。

他着实佩服自家主子的心境。

只是……

青羽略微皱眉，有点为难地提醒，“少主，倘若照实交代……”

“恐怕……”

“恐怕会令长公主不悦？”

秦霄将茶碗放至红木案面，欠身坐下来，向青羽投以冷然的目光，问“青羽，你觉得长公主可是寻常女子？”

那自然不是。

远的不说，身为女子胆敢参与朝政已是离经叛道，她还要摄政，那更是罪上加罪。

青羽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置喙。

“属下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

秦霄嗤了声，清冷眸光再度睨去。

“不知道？”

“恐怕是不敢说罢？”

“本座猜，你心里一定在想，女子参政罪该万死，按邺朝祖制应当凌迟处死，如果玉娘不是你的女主子的话。”

平静无澜的语调，听不出一丝愠意，青羽脊背却莫名发凉。

他的身体仿佛被冻住了，连带着那张平日舌灿莲花的嘴都久久无法开口。

好一会儿，才抬眸窥探着秦霄淡无情绪的侧脸，试探性地回，“属下以为，长公主倘若摄政，对于少主也是好事。”

“将来若成大事，有长公主支持，少主必能取代老主子。”

“长公主支持？取代老主子？”

“青羽，若是你，你是愿意将家中产业交给一个外姓人，还是交给你的血亲？哪怕这个血亲与你有着血海深仇。”

秦霄转眸看向青羽，讥诮地问他。

闻言，青羽稍愣了下。

但很快，却就反应过来。

是，即便是他家中那座破败的土屋，他都会选择留给血亲，好歹是自家人，无论怎么样勾心斗角，身体里都流淌着一样的血。

若外姓人，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普通百姓尚且如此，何况是皇室。

一时间，青羽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沉默了片晌，又问秦霄，“所以少主重回京兆，只是为了与长公主重修旧好？”

青羽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

“你以为本座是想借着长公主坐上那个位置？”

“还是说，你以为长公主会像旁的女子一样从夫而为？”

秦霄淡笑了声，悠悠看向青羽，“青羽，你也知道长公主不是寻常女子。”

“她虽为女子，打小学的却是君子六艺，是帝王权术。你的父亲如何教授你的，她的父亲便也如何教授于她，或许更胜一筹。在你想要吞掉属于她的一切时，她也想吞掉你的一切，甚至是你的邻居，你邻居的邻居，乃至整个天下……”

“你若是挡了她的路，夫君？便是子女也很难说……”

秦霄语气淡淡，可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那位长公主，她不是个甘于深居后宅的女子。

自然就更不可能甘心自家天下被丈夫夺取，倘若真走到了那一步，她一刀结果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正是这样的她，才不会因他责罚姚姑姑而感情用事。

姚姑姑自己做错事，纵使可能出于无意，却险些要她命。

为了戚家的江山，她连夫君都可以放弃，更何况是个叛主的奴婢。

所以，青羽担忧很多余。

青羽听了秦霄这么一番话，也明白过来。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莫名浮现了江家那场大火的惨状，以及那具与江家二娘子抱在一起的面目全非的焦尸。

这样的行事，虽未曾杀人，却比杀人更可怕……

毕竟一旦闹大，毁掉的就是整个江姓氏族。

那可比要江家二娘子的命有意思多了……

青羽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拱手向秦霄告退。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带长公主去见地牢见那位姚姑姑。”

秦霄睨着他额间斗大的汗珠，颇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