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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脚步。

旋即，他抬起眼左看右看，确信周遭无人，才压低了声音，支支吾吾的对阿珺说道，“长公主，我这说了，您可不要生气。”

“我听闻啊，咱们少主原来与那江家娘子是旧识，说是少年时候那江家娘子和江家娘子的母亲在行医时救过他和咱们门主夫人的命，所以他一直心悦于江家娘子。”

“几年前，他原本是娶江家娘子的，可他到长安的时候，却发现那江家娘子已经嫁人了，但他又听说，那江家娘子所托非人。故而，他便想着留下来，助江家娘子脱身。”

“所以，便与长公主你成了亲。”

“反正，我们门主夫人是这么说的，但我瞧着少主的反应不像。”

“我个人觉着，应该是咱们门主夫人一厢情愿。”

第061章、崩溃

说到最后，青羽声音愈发细微，语气很是耐人寻味，“属下打小跟在少主左右，有幸见过那对母女一面。”

“那个小姑娘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傲然与矜贵，但江家娘子举手投足都似在曲意逢迎。”

“再者，属下隐约记得那对母女眸色是浅淡的琥珀色，瞧着有几分异域模样，但江家的二娘子却是黑眸，极黑的极标准的邺朝人长相……”

后头的话青羽没有说完，但听到这里，阿珺已然听出弦外音。

他在质疑，质疑江舒萍是个冒领他人身份的假货。

阿珺对此并无兴趣，也不确信青羽是不是在哄骗她。

她眉头稍拧了下，抓重点问，“青羽公子的意思是，驸马与江舒萍种种纠葛皆是源于那场恩情？以及，他的义母的嘱托？”

语调很平淡，却有意无意流露出些许小女儿家的拈酸吃醋，说道，“照这个逻辑，倘若那位恩人是个疯妇亦或者杀人如麻的凶犯，驸马和你们的门主夫人也要迎她入门袒护她不成？”

“若是如此，驸马的这位义母也委实是非不分。”

“这样的人却能缔造出曼陀山庄如此世外桃源，也实在稀奇。”

阿珺冷哼了声，毫不客气地将秦霄那个虽未谋面的义母狠狠批判了一番。

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也是顺杆往上爬，趁机探究这座曼陀山庄背后的真正主人。

按照阿珺的计划，这个时候，青羽应当就要出言维护他真正的主子了。

但下一刻，她听到令她震惊的答案。

只见青羽眼底浮动起笑容，冲她摆摆手，有些得意地解释，“长公主误会了，曼陀山庄是我们少主一手建立起来的，与门主夫人没有任何关系。”

“曼陀山庄的存在门主和门主夫人也并不知晓，五年前门派中有长老叛变，庄子里的兄弟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其中，原本几千名兄弟都是要被处死的，但咱们少主仁慈，用了些计谋，兄弟们侥幸逃脱。可是脱离门派后，他们又别无去处，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如此生存。故而少主便用他所有家当买下了这座山庄，又将其修缮，另则利用他所学教着兄弟们做生意，种植……”

“原也不过是为了一口粮，却不曾想，五年间，这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咱们曼陀山庄的兄弟们都不愁吃穿了。”

“连带着他们家中老小，也大都在山庄里帮工。”

在青羽的描述中，秦霄活脱脱是个大善人，简直堪比扶苏公子。

这一刻，阿珺甚至从青羽的眼睛里看到了极强烈的崇拜之色。

阿珺有些失望，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她看人一贯细致入微，眼前青羽的反应再真实不过。

她不确定他其余的言论是否属实，但关于曼陀山庄真正主人这一点，阿珺可以确信，青羽说的是实话。

没有套到有用的线索，阿珺虽然不太甘心但也不打算再继续追问。

问得太多会令青羽起疑心，往后若是再想问什么更难了。

于是，阿珺只是微点了点头，轻声回他，“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属下告退。”

“那什么我的事，还请长公主莫要忘记。”

青羽鬼鬼祟祟退出了庭院，临走前，嬉皮笑脸很是巴结的又提醒了阿珺一遍。

阿珺点头示意，没再作声。

与青羽告别，她立刻往坠月阁方向折返。

庭院通往坠月阁的青石子小路上是没有油灯来照明的，但好在今夜月明星稀，惨白的月亮高悬在漆黑的夜空里，显得有些冷寂的诡异，却去让阿珺眼前看得清明了些。

她踩着脚下极其精致的石子小路，径直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坠月阁。

仍是她离开时的样貌，就连院内那棵海棠树也是一模一样，阿珺确信自己没有走错。

她常常的舒了口气，心里有些庆幸和欢喜，庆幸自己头一回到陌生的地方未曾行差踏错，欢喜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无须旁人引路。

只是，这种欢喜的心情，在踏进厅堂内时就被彻底搅散。

因为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