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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对，他那时能成为长安城第一纨绔，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纨绔纨绔，必然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声色犬马不在话下，既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是内敛的人，又会单纯到哪里去？

阿珺相信纨绔可能会愚蠢，但绝不会单纯。

单纯的从不是秦霄，而是她，蠢的也是她。

蠢到把这个不知来路极具危险性的男人放在身边半年，没有莫名其妙暴毙算她命大。

冷眼看着那副冶艳却莫名透着清寒矜冷的轮廓，阿珺不打算再同他继续废话。

“你要娶谁都和我没有关系。”

“但是秦霄，不要再来坏我的事。”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能够因你的威胁忍一次，不代表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秦霄，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一点也不介意暴露所有弱点，以及……”

“长处……”

说到最后，阿珺的脸上再无一丝情绪。

她也确实没有耐性再与秦霄纠缠下去，被他坏一次事能够解决是她运气好，但她不能够保证第二次第三次依旧能够完美脱身。

而且她这回反击江承恩的手段也并不高明，说到底是她足够了解江家，知晓江家每一个人脾性，也透彻江家那些不为人知的后宅阴私，故而才能够利用江幼瑜的疑心来翻盘。

倘若江承恩的内宅一片祥和，江幼瑜与蒲静婉也没有龃龉，她根本没有机会钻到这个空子。

那时，她就会成为害死孟氏的凶手。

就算没有证据，依着孟相滔天的手段，也是会有的。

到时崔雁君和庆王那头再踩上一脚，那么她基本再无翻身的可能。

既然示弱，并不能阻止秦霄三番五次插手她的事，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思及此处，阿珺的语气更冷硬了些。

冷笑又朝秦霄望了眼，继续说，“秦霄，或许我没有办法置你于死地，但是对付江舒萍，对付你养在回清堂里那个相好，本宫还是有许多手段的。”

“所以，我再说一次，别再插手我的事。”

“至于江舒萍，你且放心，我还用得上她，暂且不会让她死。”

“但你若再阻碍我，那我就不能保证她会不会死了……”

话毕，阿珺半分没有遮掩的，从腰间抽出了匕首。

阳光下，刀刃锋利至极，泛着银光。

瞧着就是上好的玄铁打造……

且一定是寻的最好的工匠……

如果抹在人的脖子上，几乎能够一刀毙命。

若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已经打退堂鼓了。

但对面的人是秦霄，阿珺持刀的手都落到了他的咽喉处，他却并未有半分反应。

甚至，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冷峻的眉骨下，秦霄的一双眼噙上笑，修长的，冷白色的手指轻轻落到了刀刃处，抚了抚，轻声道，“所以，这些日子都避而不见，是因为你以为阿苏是我养的外室？生气了？”

“我没有。”

阿珺反驳，睨了眼他抚着刀刃，极具危险的指腹，小心收了回去，别开了视线，“秦霄，你有没有外室，或者喜欢谁都与我没有关系，我再说一遍，我找江舒萍有事，你别再阻拦我。”

“你若再在这里指手画脚，我便真的不客气了。”

说着，阿珺索性转过身，不再理睬秦霄，径直朝着不远处江舒萍的住处去。

很可笑，即使嘴上警告许多遍。

真让她要了秦霄的命，她还是下不去手。

这一刻，阿珺又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点深情的。

即使或者并不多，但她的的确确，没有办法对秦霄下毒手。

所以，最后，她的决定还是眼不见为净。

“有人托我保江舒萍一命。”

阿珺抬起脚，正欲往前走。

背后，秦霄的手再次将她握住。

清寒的声线，噙着几许温柔，轻声道，“四年前，有人托我保江舒萍的命。”

所以呢？

他是想说，他当初向江舒萍提亲，是因为受人所托，为保她的命？

“我并不会娶她，也不可能娶她。”

“所以，四年前定亲后，我便去了边疆。”

“这次回来，我是为了与她退婚。”

他……他回长安不是为了和江舒萍成婚？而是……为了退婚？

阿珺愣住了。

一瞬间，她脚下也仿佛冻住，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也是在这一瞬间，她脑子里不由串联起许多事情……

她想起了秦霄从前对江舒萍的袒护，似乎……的确从来点到为止，似乎的确每次都是江舒萍有生命危险方才出手？

还有，就是他当初为了替她出气，把江舒萍和崔雁君扒光了挂在兴庆宫外示众，那是多大的羞辱？

倘若……倘若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