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紫玉钗史（2）（1/3）

亦行之口念护心咒，猛然冲向法阵。

这阵骚动，引得男子微微睁眼，在看到亦行之手上的红色符咒时，他喃喃道：“疯子。”

男子沉沉呼出一口气，两指弹开从森林中掷来的玉钗，缓缓收回术法，凝气，预备一招了结亦行之。

后者即将踏进法阵之中，还不待他出手，地面猛然震动起来。

顷刻，一面屏障挡住亦行之前进的动作，他低下头看，地阵在他脚下暴风般旋转，自暴风眼处泛起红光，延伸向阵外。

亦行之站在阵眼，进退两难。

不远处的崖壁上竟显现出一处悬宫，悬宫之中静静停放着一口棺材，四周槐树围绕，落叶飘零，寥落在棺椁之上。

男子轻抬的手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竟然是你。”

亦行之抬起头，亦是满脸不可思议，他脑中一片混沌，茫然道：“怎么回事？”

男子移目瞥向悬宫，轻轻挑眉，忽而摇头抚掌大笑道：“恭喜，恭喜。”他语气缓慢，话语声中带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亦行之不悦道：“你在恭喜什么？”

“恭喜你得到了认祖归宗的机会。”

听闻此句，亦行之满心满眼只觉荒唐，惊疑道：“你在胡说什么啊？”

男子俯身捡起地上的玉钗，拿在手中晃了晃，轻轻一吹，玉钗上缠绕的红色符纸即刻脱离钗柄，飘落下来“看来这么多年，你身边没有一个人对你说过实话啊。”他闭上双眼，感知钗上神思，噙笑道：“从小到大，无父无母，身边人含糊其辞，没有一点怀疑？”

亦行之：“......”

亦行之虽然心有戒备，但男子说的煞有介事，他难以自控的陷入由男子的话语所造就的沼泽，难以自拔。

“你在修习御金之术？”男子又问。

亦行之强装镇定，问道：“......又如何？”

男子忽而捧腹仰天大笑，语带嘲弄：“你还真是听那老头的话。荒废十余年，修习得不伦不类。

“你金灵如此孱弱，道法如此浅显，却毫不起疑。那老东西说你合适，你还真信？敢冒然冲进此阵，也是因你天生便不怕火，但究竟原因在哪，当真就一点都不好奇？

“但没关系，你小子走运。今日只要走到悬宫之中，掀开棺椁一窥究竟，一切就都有答案了。”

亦行之满心满眼仍是荒唐，但男子句句恳切，字字犀利，如狂风骤雨敲打在心上，他不得不为之一颤，不敢置信的猛然摇头，反驳道：“你是妖，自然最擅妖言惑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信你。”

男子坦然一笑，朗声：“何必自欺欺人，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走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仰头凝视悬宫，沉默不语。

是啊，走上去，是真是假，不就知道了吗？

对于男子极具迷惑性的话语与他诡异的举动所带来的窒息感云追最是能感同身受，她想当然的认为男子是在玩弄妖术，蛊惑人心，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是男子为了引诱亦行之落入陷阱所制造的幻象罢了，于是她大喊道：“别听他的！他在骗你！”

隐身山林的淇泽亦是喊道：“对啊！他是妖怪啊！你不能轻信他！”

亦行之环顾四周，他脑颅顿感一阵剧痛，伸手抱住快要崩裂的脑袋，心中的天秤早已失衡，他当然愿意相信那一点摇摇欲坠的希望，当然更希望男子口中的责问实际上都是空谈，不过是惑众的虚言罢了。

但自小到大的经历又在告诉他，这些都不是空话。

尘封的往昔，落尘的棺椁，一切的一切，都在引导他做出另一个选择......

他究竟，该如何？

他的窘促有目共睹，他胸中的天平也根本不消用多重的话语压注，只需一句轻描淡写的劝诱，便会就此倒塌。

但男子不反驳，也不再责问，他淡然道：“你自己选择，我不左右你，路，反正是你自己打开的，要不要走，全在你。”

“......”

良久，抖震的地势归于平静。野风四合，吹撩他浸润汗液的衣衫，凉意自背脊走遍周身，唤醒他身上每一处神经。

他感觉此生好像从未如此清醒过，缓缓松开环抱脑袋的双手，支撑石地徐徐起身。

他忽然的动作，让云追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详之感，她试探出声：“亦公子？”

啸风烈烈，衣袂在风中翻飞发出声响，似大雁在烈风中毅然展翅。

他迈着僵直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悬宫走去。无论身后的人如何劝解，喊声如何的剧烈，不曾回过头。

——

水月洞天交战激烈，香莹释放的瞽虫烟粉令春晓进入暂时的失明。

迷烟环绕下，她只能紧闭双眼，靠耳来听声辩位。但奈何对方不断发出飞虫扰她耳力，她只得胡乱挥动长矛，周身散播灵火御敌。

经过小鹿的一番佛法摧伤，她本就通体虚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