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1/3）

今年的冬天有点冷，天气预报说这周会下雪，我满心期待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雪了路滑，我就不用去姥姥家和周大方绑定在一起了，也能省点心，这小子刚把寒假作业交给我，自己却跑到隔壁屋看电视去了。

此时姥姥姥爷在睡觉，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大屋，想要吓一吓在看电视的周大方。

他坐在姥姥常坐的躺椅上，双手扶在把手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美少女战士，都怪我影响了他，好好的一个男子汉，竟然喜欢这种动画片，电视里水兵月正在说：“月棱镜威力，变身！”

我突然大吼一声：“周大方！快去做你的作业！”

我面前躺椅上的这个男孩突然颤抖了一下，我心生得意，心想这下可算是吓到他了，可突然间，他哀嚎了一声，那声音太过于可怕，让我瞬间紧张起来，赶忙凑过去，眼前的场景让我终身难忘——周大方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血肉模糊，指甲盖全没了。我吓的惊声尖叫起来，终于引来了午睡的姥姥姥爷，姥爷看到哭的快要断气的周大方，二话不说抱起来就跑，姥姥在身后追着姥爷，边追边喊：“去最近的医院，快！”

我整个人吓的不敢动弹，身体颤栗着，看着椅子把手边的血迹，终于知道，因为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周大方猝不及防的把手往下一按，手指就这样被按到了扶手里，指甲盖被掀了，都怪我不好，不该吓唬他的。泪水顺着我的面颊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我哭得声嘶力竭，生怕他因此而出什么事儿。

姥姥叹了口气，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手帕递给我：“哭吧，哭完赶紧给你姥爷送点钱去。”

我排山倒海般的哭腔，持续了五分钟，猛地想起什么似的，用含糊不清的抽泣声音问道：“姥姥，大方他不会有事吧？他会活着吧？”

从小我就知道，死这个字是不能在老人面前提的，可此刻我的脑海里，却只有这个字。姥姥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说不清是哭还是笑，她蹲下来摸摸我的脑袋：“不会，不过医院没钱很可能不收病人，所以你赶紧送钱去给你弟弟他就会没事。”

听到他不会死，我缓缓点了点头，赶紧拿着姥姥给我的钱，一路小跑奔向最近的医院。那时，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我甚至都没有想过怎么联系姥爷，只想着我弟弟的生死就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我拼命地跑，等到了医院里，已经是满头大汗。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根本没有姥爷的身影，我拦住了一位看起来和善的女大夫，还未开口，就又哭了起来，女大夫蹲下来，拿出身上的手帕，轻轻擦我的泪：“小朋友，怎么了？找不到家人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慢慢止住了哭声，嗫嚅着说：“我弟弟出事了，他指甲盖没了，我来送钱，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想，这大概是我一生中表达能力最差的一刻了，还好，女大夫挺懂了。

“你说的是刚才送急诊室的那个小男孩儿吧？好像已经没事儿了，我现在带你去看他。”说着，女大夫慢慢起身，牵起了我的手，她的手好软，软的像我妈妈的手一样，我顺从地跟着她，看到了坐在急诊室门口的姥爷，之间我从未注意到，原来姥爷的头发是那样的白，白的有些刺眼。

“姥爷！”我一声哭泣钻进了姥爷的臂膀里，“大方他怎么样了？姥姥说他会没事的，是吗？”

姥爷笑了起来，满脸的皱纹跟着一起颤抖：“没事了，血已经止住了，放心吧！”

女医生走过来拍拍我的脑袋，笑着说：“真是姐弟情深呢！弟弟受伤姐姐哭成这样，感情真好！”

我想我要是告诉她周大方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我，她会不会说不一样的话？我眼角挂着泪，礼貌地冲着女大夫一笑：“谢谢您！”

然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把兜里装的布袋钱包拿出来，递给姥爷：“姥姥说怕钱不够，让我给您送来。”

姥爷一拍大腿，想起什么似的跟我说：“你进去看看你弟弟，我去交钱，你别乱跑，等我回来。”

我顺从地点点头，推开屋门，看到我弟沉沉地睡着，吊瓶挂在一旁源源不断的往他的身体里输送着营养。这样也好，睡着了的世界里永远没有疼痛，看到他左手上被绑上了厚厚的纱布，我的心还是有些疼，我摸了摸自己的指甲盖，轻轻地掀了一下，钻心的疼就席卷了全身，十指连心，想到大方一下子五个指甲盖都没了，一定疼的撕心裂肺。我的泪水又如走珠般滚了下来。

隐约中，我似乎听到微微的呼唤：“姐？”

我抬起头，看到我弟微微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刚要回应，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大方在哪儿呢？大方，大方！”

舅舅扑了进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周大方的病床前，我挪了挪位置，轻声唤：“舅舅……”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一个大掌狠狠地打了一下，我揉着打疼了的脑袋，回头看到了老妈那张生气的脸：“你怎么照顾你弟弟的？他怎么成这样了？”

我无言以对，终于委屈的大哭了起来，舅舅急忙在一旁劝解，整个屋里乱成了一团，直到医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