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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这样埋怨着，可手上还是利落地将所有的报纸都收拾齐整，放在了厅堂的桌子上。

周北轩拄着拐杖过去坐下，也不恼，一页一页开始翻看。

方知婉正要去帮周母一起收拾家里，周北轩翻开报纸却扑哧笑了一声。

“方知婉，快过来看！”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兴奋的消息，方知婉忙走过去看，还以为是有什么大新闻。

等到了面前，她的目光很快落在报纸的副版上。

因为那上面的标题赫然出现了她的名字。

标题是：谭阳镇流西村刘家人等村民郑重向方知婉女士的致歉信。

致歉信中将他们对方知婉的诋毁来龙去脉都写得清清楚楚，而在文章的中间还附带上了他们所有人的照片。

他们人手举着道歉信，照片下方标明了每个人的名字。

公开处刑也不过如此了。

照片上，刘大婶和刘家侄子的表情犹如那吃了苍蝇一般的憋屈。

周北轩往后躺着，眉梢轻扬，将连续几天的报纸都递给她。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致歉信。

“他们的致歉信会连续一个月在报纸上登着。”周北轩向她解释。

方知婉不自觉抿嘴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这是刘家人自找的。

周北轩随手拿起桌上的橘子剥了皮递给方知婉。

两人将报纸收好，并未在这事上多留注意力。

日子一天一天继续过。

对于刘家人的事，在方知婉眼里也就此告了段落。

直到后来，方知婉因为高考打电话回村要户籍证明时，才从村长口中偶然知道，刘家人这次的登报道歉后，不仅到哪儿都被人认出来笑话，更重要的是，还让刘家侄子的那门婚事直接告吹了。

女方家看了报纸当天就气得当即悔婚，说刘家人这样的品质不放心女儿嫁过去。

更重要的是，刘家侄子还因此丢了在镇上的铁饭碗。

刘家人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还过得不错的刘家，掏空了家底办不了婚事，还找不着新工作，刘大婶逢人就哭诉说后悔，说早知道登报道歉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他们说什么都选赔三千块了事得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1984年春节。

外面张灯结彩，鞭炮声响彻整夜。

周家人一起吃了团圆饭。

守岁当晚，方知婉还不忘手里拿着书看着。

周北轩给她倒了杯热水：“大过年的，放松放松。”

自从方知婉决定要高考过后，每天学习愈发刻苦了些，她的数学天赋很高，但对于其他科目终究还是有短板。

方知婉眼里亮晶晶的，双手捧着水杯笑。

“我看书就是放松，对了！北轩，你帮我看看这道英语题。”

周北轩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我教你，有奖励吗？”

第30章

“奖励？”

方知婉眼里透出一抹疑惑来，她狐疑地看了周北轩一眼，一看他那样就没怀好心眼。

她正色收回了本子：“算了，你不想教我我就留着去问林院长好了。”

周北轩当即抢过她的本子。

“我会！”

平时她就把林序维当神供着，过个年她还要把林序维挂在嘴边，周北轩这哪儿能忍？

他埋头就开始给讲课。

却没注意到方知婉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突然觉得这世的周北轩确实是变了，变得更好了些。

被‘林院长’三个字激到的周北轩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教完一题后还直接将后面的题也一并跟她说了。

“都听懂了吗？”周北轩问她。

方知婉点点头，抿嘴笑着：“懂了。”

周北轩心满意足，正要说什么时，方知婉抓了一把糖果递给了他。

“什么？”周北轩没反应过来。

方知婉弯起眼睛笑：“你要的奖励。”

她的梨涡混杂着灯光摇曳在周北轩的眼底。

周北轩呼吸微窒，撑在桌面的手不觉握紧，几乎是不过脑子，他陡然凑过去，亲在了她的梨涡上。

肌肤接触的瞬间，方知婉整个人都傻了。

耳边响起周北轩的含笑话语：“我要的奖励，是这个。”

酥麻感从耳畔席卷方知婉的全身。

她心跳如雷，懵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耳根和脸颊都热得发烫。

脑子里像是被缠了乱麻，一句话都理不清。

周北轩靠她很近，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

“方知婉，我……”

话刚起头。

屋外猝然传来周母的呼声：“北轩！快十二点了！出来点鞭炮！”

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