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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婉眼神滞愣片刻，脑子里却记起昨天月台上周北轩拄着拐杖来送自己的身影。

她安静几秒，摇头：“不用，以后想来有的是机会的，我比完赛还是早点回去吧。”

林序维何其聪明，在她迟疑的这几秒里，已经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想法。

他问：“是为了你……先生？”

她先生。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跟她称呼周北轩。

方知婉反应了下才明白过来，她没有否认：“嗯，想早些回去看看他。”

腿伤要是没处理好，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总归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听见方知婉这么说，林序维眸色微转，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这次沪市全国奥数竞赛很盛大。

主办方也特意为每位参赛选手准备了入住酒店。

坐了长时间的火车。

方知婉到了房间已经累得很，但她放下行李后的第一件事还是去打听了下这里最近的电话局。

然后便马不停蹄去了电话局拨去长途电话。

拨通后，她提的是周母的名字。

周北轩如今腿脚不便，她没想他接电话，她只想跟家里报个平安，再问问周北轩的伤势。

就这么等了半天后。

电话那头传来滋啦声，方知婉一声‘妈’已经在嘴边了。

然后她听见耳边响起周北轩低沉的嗓音：“方知婉，你到沪市了吗？”

这个时候，她竟然鬼使神差察觉到，周北轩似乎总是喜欢连名带姓喊她。

“方知婉？你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的周北轩疑惑问她。

方知婉回过神来，这才忙说：“在的，我到沪市了。”

“那就好。”周北轩笑着。

方知婉有些担心：“怎么是你来接电话？你的腿不能乱走的，卫生所离电话局可有一段距离。”

“我没事的，你的电话我怎么都要接的。”

周北轩说最后一句话时尾音上扬，莫名叫人听了心里害臊。

方知婉忍不住骂他：“油腔滑调。”

“对自己媳妇儿怎么能是油腔滑调？我是真心的。”

周北轩轻哼着。

她一时无言，周北轩现在的嘴皮子她是一点儿都争不过。

只好换了话题，两人又聊了些日常话。

临挂电话时，方知婉又想起来才告诉他：“哦对了，我比完赛可能要晚一天才会回去。”

“怎么了？”

“林院长说要带我去拜访一位说是什么数学家。”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周北轩笑道：“行，那你就去吧，在学习上，林院长总不能害你的。”

“其他时候林院长也不会害我的。”

方知婉认林序维做偶像，不容任何人说一点不好。

周北轩哼哼一声，没多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

方知婉回了酒店，很奇怪，好像跟周北轩打完电话后，她身上的疲惫也消除很多。

在酒店适应了三天后。

很快就到了沪市全国奥数竞赛日。

第27章

比赛进行了整整三天。

最终一场结束，场馆里响起激昂的结果宣布——

“恭喜！本次奥数竞赛的冠军是57号参赛选手方知婉！”

话音落地，全场掌声雷动。

方知婉站在台上，接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冠军金奖杯。

她高高举起奖杯朝台下的林序维挥动，眼里激动的泪花闪烁。

一直到下了台，捧着奖杯回酒店的路上。

方知婉心中的激动还没有褪去：“林院长！我拿了金奖，我竟然拿了金奖！第一名！”

对比于她的兴奋，林序维却表现得很是淡然。

他唇角始终只挂着淡淡的笑，“我知道，你肯定可以拿到冠军的。”

毕竟她都能用她自己的思维解到庞加莱猜想，奥数冠军这一项将是她未来人生成就中最不值得一提的奖杯了。

林序维带方知婉去见了那位数学家。

信心满满去，然而却并未得到对方的会面。

对方隔着门板，冷邦邦说出条件：“要做我的学生，至少先考进清北的数学系。”

林序维冷淡的神情中第一次露出不解来。

“陈老，您没看她的解法吗？她的数学能力完全可以……”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再度打断了他，语气是不容分毫质疑：“考入清北数学系，否则再厉害的天才也免谈。”

林序维一时哑然，他拧紧眉头还想说话。

方知婉拉住了他，高声说：“好！我考就是了！”

她见不得自己偶像为自己低头，既然这位数学家提出了要求，她就去做就是了，做不做得到全凭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