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3）

犹如一个缺少重要零件无法正常启动的破损机器人。

“不！”

“我没有错！”

然而白起的执着毕竟非比寻常，对于软弱之人的恨意更是超乎想象，即便知道镜现在说的话都是受到沫漓嘱咐，但她仍然不愿意接受！坚持认为软弱之人根本不该活在世上！无论镜怎么好说歹说、甚至还用无药可救的语气指责她冥顽不化也罢，白起一概不愿接受，听得烦躁起来直接恶狠狠地开始呲牙咧嘴，猩红色的眼眸路虎车一阵阵骇人的凶光，像一只被猎人逼入绝境却仍然想要殊死搏斗的困兽一般。

“我没有错……”

“我是绝对不会错的……”

白起无意识地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喃喃自语，像是坚持己见，又像是在自己催眠自己，情绪显然十分不稳定。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说她做错了！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淩翎，还是从未被自己放在眼里的镜，甚至是一直被自己视作珍宝并且护在手心的沫漓，全都在指责她不该如此冷酷无情！明明她不能出现动摇！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却痛苦难受得几乎要晕厥！

再也无法坚信不疑地贯彻自己的信念了，毕竟说她做错了的人是沫漓，是她最珍视也是最宝贵的沫漓。

无法装作没有听见。

也无法装作不在意。

任凭白起再怎么喃喃自语地自我催眠也没用，一对上沫漓的眼神便溃不成军，心脏在一阵阵地抽痛，原本坚固稳定的内心世界第一次濒临崩溃之境……她害怕沫漓像其他人一样一看到自己便退避三舍，害怕沫漓对自己产生芥蒂，更加害怕沫漓从此之后在看着她的时候会露出好似看待疯子一般的眼神！白起可以对所有人垒砌坚不可摧的高墙！唯独只有沫漓，再高大再结实的墙壁也完全抵不过沫漓轻轻的一个眼神！

她没有疯！

她只是……

她只是想要更好地保护沫漓……

大概是因为白起第一次露出如此动摇如此痛苦的纠结模样，淩翎默默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语重心长地说道：“白将军，朕不是想拿沫漓压你，只是你真的做错了，现在改正为时不晚。”

——闭嘴！

——凭什么轮得到你来说她！

“我不信！你们一定是偷偷串通起来在针对我！我才不会相信你们！我没有做错！也绝对不会做错！”

一心一意只为沫漓的她怎么可能会做错！

一边红着眼睛一边发出嘶吼的白起显然正在咬着牙齿挣扎。

大抵是思想斗争过于激烈，想要妥协又不能妥协，白起颇为抓狂地捂着脑袋，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脸上的神色更是极其痛苦……抬起眼眸忽然看向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沫漓，白起像是找到了最后的曙光一样，立即急奔而去，重重地跪倒在轮椅之前，两只手紧紧抓着沫漓的肩膀，执拗而又转职地看着被自己视为唯一救赎的沫漓，神色痛苦而又无助，不依不饶地低声嘶吼着。

“沫漓！你来说！”

“只有你亲口说我做错了，我一定会改的！”

原本充满狂气的猩红色眼眸此时在沫漓面前却显得无比可怜迷茫，像是一个深陷迷宫无法独自脱身的孩子。

-苦苦找寻唯一道路却在不知不觉之间一错再错。

听闻至此，镜当然一脸不可理喻，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白起：“你不要强人所难了！你明明知道沫漓大人无法开口说话！”实在不知道白起为什么会执拗成这样，宁可让一个哑巴出声说话，也不愿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做错了。

然而白起却充耳不闻。

直勾勾地盯着沫漓的灰色眼眸，带着点点希冀，好像将沫漓视为救世天使一般，以至于沫漓竟是有些揪心。

“只要你亲口说就好……”

“我会改……”

其他人没有资格评判她的一切！唯有沫漓才拥有这种资格！

正如白起之前对淩翎所说，她的世界只有沫漓一人，如果牺牲全世界的一切生命就可以救下沫漓，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沫漓！若是沫漓恨她恨得要她死掉，她也一定会面不改色地将全世界的人杀光再拔刀自刎——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虽然她死了无法在保护沫漓，但没有别人活着沫漓当然也不会再被欺负了。正是因为萌生出如此偏激的信念，白起才会一直坚定不移地拔刀杀人。

相信自己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

相信世上少一个软弱之人沫漓便能因此安全一分。

一旦在乎其他事情势必会变得软弱起来，唯有一心一意地想着沫漓，变得冷血坚毅，白起才能相信自己可以保护沫漓不受伤害。

只要沫漓亲口说出来就好……

无论是认可……

还是否定……

她一定都会听进去的……

不知为何太阳穴在一抽一抽地疼痛，白起虔诚地低下脑袋轻轻伏在沫漓的膝上，紧紧咬紧下唇控制情绪不要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