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钓叟（1/2）

段连将赤霄剑匣合上，后退几步对着墙壁深施三礼，这才顺着木梯走下凌云阁。

到了第一层，两扇门扉合着，看不清外面情形。

他倒也没有惊怪门怎么自己关了，因为进来时，就是人家自己打开的。

丹炉后面不知何时放置了一套衣衫鞋袜，端端正正摆在地上。

难道是玄阳老道嫌我衣袍破烂，故而好心另赐一套新的？

一不做二不休，方才盗了三匣剑气，此时再饶他一身行头，也不算太过分之举吧。

段连过去脱下僧袍，伸手摸摸胸前，却看不出丝毫碧玉剑的痕迹。果然是神物不错！

他捡起地上的衣衫，不出所料是套道袍。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才穿罢僧衣，再换一身道袍变个道士也行。

等他穿戴整齐，腰间缠好寒雪软剑，系好不异剑，又细听一番响动，仍是空无一人的样子。

真搞不懂玄阳老道作什么法，耍什么计。刚开始还请了三名鬼兵阻拦，后来又自动开门请入。进了凌云阁不见一人，反而准备了道袍给他替换。

段连仔细想想，母亲和师傅都不曾提过，到洛阳可以找玄阳真人援手。自己与他也从无交情，何故如此照拂？

难道他早已知晓我的身世？恐怕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但即使是因为那个天下第一人，陈留公陆由跟他关系应该更加亲密百倍，何以他不帮七郎，却容我这样妄为？

想不通，就暂时不去想，还是先离开为好。

段连趴在门缝看了看，凌云台上一片空旷，绝无机关埋伏。

于是他放心地出门，头也不回朝台阶下就走。

下了石阶本要请出不异剑飞走，忽然瞥见在碧海曲池边上，凌云台脚下竟有一名老叟夜半垂钓。

段连哭笑不得，这到底是搞什么，大半夜一个人跑来台下临水持竿，是钓鱼还是钓旁的？

他故意咳嗽一声，站在那里斜眼打量。

此人既出现在这里，不是玄阳老道本尊也必是宣慈观高手。

如果他有心刁难，自己就算躲藏，他也不会放过。如果他有何话讲，倒不如主动给他机会。

谁知那老头对他咳嗽充耳不闻，仍然稳坐钓鱼台，盯着水面垂下的丝纶宛如石像。

他身穿青布长袍，头顶扎条布巾。无冠无带，衣不锦绣。

但细看身姿，真如渊凝岳峙，气度沉敛，就连竿前垂纶都纹丝不晃。

段连只得走向池边，离他约有五步距离站定，恭敬施礼道：“多谢道长厚赐，容小可他日报答！”

他没问你是谁，可是玄阳真人当面之类言语。如果他想说，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直截了当承认今夜受你大恩，多谢手下留情，也省的人家怪他不懂礼貌。

老叟终于转过头看他一眼，清瘦的脸颊不见波澜，继而又朝向池面，口中许久才轻吐出几个字：“你……为何不走？”

段连心里暗道：“我也想走啊！你个老东西大半夜坐着钓鱼，小爷敢走吗？要是不跟你打个招呼，你再弄几个鬼出来吓人怎么办？”

但这些话也就想想，面对这高深莫测的老叟，还是温声笑道：“老道长，老真人，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您赐教？”

“嗯，老夫跟你并无恩义，今夜只当你没来过。要问其他，一概不知。”

段连急忙点头，但仍不死心道：“老道长自然与我没有恩义，不知您是否认识我的……我的长辈？”

“哼……再不走莫怪老夫反悔！”

段连被顶得一窒，讪讪笑道：“这就走，这就走……”

他不敢逗留，只好再施一礼，转身往西边宫墙而去。

“好好保管那把剑，今日是看他面子！”

段连莫名其妙回头，那老叟却早已不见踪影。

他摸着不异剑苦笑道：“你就是不说，我又岂敢不给剑兄面子！”

既然老叟离去，他也不再耽搁，唰地拔出宝剑，御剑腾空向树颠，三更辞过西游园。

台上，老叟斜坐井旁，手扶着井栏眼望井水。他的目光穿透水面，很快进到了另一重世界。

那世界中，方圆数十里的繁华都城如流沙般倾倒，高馆华屋被火海吞没，寺院佛塔、宫殿楼阁接二连三化成泡影……

不知过去多久，老叟叹息一声，收回目光向东方眺望。

“九州气运，天下气运……”

“九州气运，天下气运！”

“虚无缥缈，镜花水月。指望此子破局，不亦难矣！”

段连御剑离开北宫，一时没有目的地乱闯。

忽然看到脚下一大片讲殿佛堂，中间矗立一座高塔，几乎与此时燃烧未尽的永宁寺塔齐平。

这寺虽没有永宁寺规模，却也相差不是很多。下面房舍相连，殿堂栉比，看着让人眼目迷离。

对了，这里原来是瑶光寺。寺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