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星图3（1/2）

这里的日光会把人的皮肤晒成紫红；这里常年大风，能把砾石的棱角磨圆，还能把砾石刮成小旋风，打在人脸上留下痕迹。

这里总是不定时有沙尘暴，能把过往的动植物淹没在地下，形成一个个如坟墓般的沙丘。这里附近有枯萎胡杨林，形状怪异，如同立在沙堆里的骨骸。

商旅队伍横跨这里时总会不经意被骨骸撂倒，这些骨骸有骆驼的、狼的、马的、还有人的。

过了前面那个石山就是玉门关。

因为食物和水缺乏的缘故，这一次，李睍并没有听从邱处机当年的吩咐，选择了白天赶路，他希望尽快到达玉门关。

不曾想，迎面碰上一支蒙古军队，现在正对着李睍穷追不舍。

空旷的戈壁滩到处没有掩体，李睍完全暴露在蒙古军的视线范围，一旦被抓到一定会被就地千刀万剐。

就在快要被抓上的时候，他想起在莫高窟里看到的羌语，李睍用尽全身力气大喊：“he hoo,he hoo——he hoo——”李睍的声音几乎掩盖了奔腾的马蹄声。

“啊！”李睍突然痛苦地大叫，随即坠下了马，在沙砾下滚了好多圈。

他满脸是沙，艰难地睁开眼睛，好多马蹄在面前上下左右晃着，每一晃都几乎要踩到他。

李睍痛苦地用左手捂着肩膀，右手和双脚胡乱地撑着沙地尽最大力气往后挪动身体。他看了看肩膀，被箭射中了。

他抬起头，阳光刺眼，一群魁梧的人影坐在马背上投影在李睍的身上，蒙古人拿着刀指着他说了好多句蒙古语。

李睍害怕地大口大口地喘气，伤口的血不断流出。他听不懂蒙古语，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出他就是西夏王，他先吸了一口气，用尽所有力气大喊“he hoo ——he hoo——”

这怪声在戈壁滩上显得特别响亮，蒙古人看着他在傻叫，都面面相觑笑了起来。

手起刀落的一瞬间，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了一声虎啸，这咆哮声由远而近，直到震耳欲聋。

蒙古人骑着的马匹有的翘起前身，有的乱窜乱跳，有的直接甩掉用力控制它们的蒙古人，直接逃跑。

蒙古人原地转圈，和捂着伤口的李睍一样，害怕地四处张望。空旷的戈壁滩居然到处看不到任何动静，但所有人和马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接近。

一声惨叫让所有人心脏提到嗓子眼。一坨血块打在李睍脸上，只见一个黑影瞬间闪过。

伴随着蒙古人和马的惨叫声，，李睍看到一只比马还高的黑老虎在撕咬着蒙古军，有几只马直接被黑老虎踩在脚底，老虎一口一个，边啃边发出恐怖的低鸣。

看着眼前满地手脚，浓得发黑的血染遍了眼前的沙和石，风里夹杂着血腥味让李睍几乎要呕吐。只是他吓得完全不能动弹，尿湿了裤裆，他忘了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连呕吐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最后一个蒙古人只剩下上半身，他侧着身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睍，他伸出那唯一的手向李睍延伸，五指微微地张合着，嘴巴抖动着，脸白得像砾石，眼神里透着的好像是绝望，又像求救，李睍分辨不出。

黑老虎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和手臂，撕断后顺势吞下，没有咀嚼。

随后老虎连同蒙古人的脖子和肩膀一大半身躯一并咬住，蒙古人先是尖叫着，那尖叫声尖得像女人的高音，然后从尖叫变成嘶哑地叫。逐渐，蒙古人最后能发出的声音，就像喉咙满是水的“咕噜咕噜声”。

很快，戈壁滩恢复了平静，剩下的只有啃食吞咽的声音。

李睍心里想逃，可是手脚动不了，他挣扎着。

黑老虎转过大脸盯着李睍，红色的血把黑色老虎染成黑红。它转身走向李睍。

李睍想叫，可是他叫不出来。

黑老虎把头凑到他身上，虎头就相当于李睍半个人那么大。它在李睍身上嗅了一会，转身离去。

李睍再次睁开眼，已然看到黑色老虎在戈壁荒漠远去的远去的尾巴，最后窜上最高的那座山，消失了在某个角落。

李睍想起儿时听过的羌族黑虎神传说。

看来，这并不是传说，羌族人自古有驯养黑虎的习俗。只是李睍不知道石壁上的咒语“he hoo”其实就是羌族人叫的“黑虎”,只是一个简单的呼喊罢了。

虽然李睍血液里流淌着羌族血，可是他出生就是党项人，根本不知道祖先的文化。

现在他终于明白邱处机为什么要求他背对着天狼星在夜间南下了。

蒙元派兵镇守丝绸之路的所有关口，因此必然会经过敦煌，而能看到天狼星的晚上必然看到勺子星，而勺子星是蒙古人最忌畏的天象。

奇怪的是天狼星和勺子星在今年总是每三到四个晚上就会同时出现，而且还经常伴有闪电，蒙古人也正好害怕闪电。

冷静下来后，李看到蒙古人散落的尸块和物件。他爬起身捡了所有水壶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解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