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乡（二下）（1/2）

“这位可是刘护卫所说的良医，赵莱见过先生，家父已在马车上候着了。”自称赵莱的二小姐对着唯一没有失态的李绩说道。她见这个少年长得颇为俊朗，虽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不免有些疑惑。但双目精遂清澈，更是不轻易为外物所动的模样，虽说衣衫不甚华贵不过胜在整洁，虽全无想象中的仙风道骨模样，良医会是这样吗？赵莱不确定，但是也不想轻易否定了一个医治父王恶疾的机遇

“不敢，还是请小姐带在下和药童去见令尊吧。”李绩还礼说道，他还是有些担心看着史成，自己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族弟要真触怒了那些达官贵人，自己可没什么法子可想，最多这赵家看在自己护得一时。

不过，李绩也显然想岔了，这些官宦子弟虽说骄傲，但是未必就是没有气度。由于不被赵莱所喜，无论史成如何表现自己的弓马娴熟、精通诗词，都只能看到她客客气气却拒人千里的神态，更不要说如今日般换来美人一笑。今天，李苞这傻小子逗笑了他心中的冰山，史成懊恼之余未尝没有一丝对李苞天真烂漫的喜爱。再加上，他也渐渐摸清了一点规律，那美人不怎么喜欢跋扈之人，要是自己动手当面欺压一个孩子估计更加被人唾弃了。不过这也亏得是李苞年少才不过十岁，要是逗笑赵莱的是李绩或是獐子出现什么想法就两说了。而赵旭听到是为自己父亲治病的，也不愿多说，虽说父王已经对治好多年顽疾心灰意冷，但是为人子女的，哪怕是一点渺茫的希望也不能放弃，只希望今天这少年不是那沽名钓誉之辈。

“先生，请。”赵莱恢复一向来平静得表情，小心翼翼得为李绩他们带着路，虽说本来带路的应是随便一个奴仆就好了，不过还未对医好自己父王的病丧失信心的赵莱却不愿意如此不恭敬，万一是碰到一个不好名利又恰巧能治好父王的病的良医呢。要是怠慢了他，出工不出力，苦的还不是父王嘛。

才掀开马车的布，李绩看到赵仲的脸微一错愕，还没进行医家常有的望闻问切，便上前一步躬身一礼问道：“见过汝南王，不知可否能将你平日所服的丹药赐我一看呢。”赵仲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讲规矩的医者，哑然失声，左右几个护卫欲要把这不讲理的小子赶出去的时候。突然，赵仲挥手制止道：“你未尝切过我的脉象，就准备先看药，可是准备按着前人所备之药配上几剂，讨些赏钱。”

“王爷显然以前见过这般庸医。在下李绩虽不敢自称良医，亦不会做这般下作之举，也不屑多做解释。若是不便，在下告辞便是，请宽恕我等虚耗时光之罪。”说着，他竟是欲先行告退，不过这招以退为进用的有些稚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可惜，和他一块来的赵氏姐弟都关心则乱，刘彰看出一些又不会拆自己朋友的台，李苞年幼无知还不知道自己族兄是何意，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官有些害怕，早就巴不得要走。

不过好在赵仲虽看出李绩以退为进的把戏，倒颇为欣赏少年气度，命人取出平日所用之药。李绩打开装药的那小瓷瓶一看，果然是金色的粉末黏上乳白色药丸，笑着问道：“这药实属良方，最适病人进步，敢问王爷，那金色的可是全真的金丹所制？”

这大宋自高宗起即好丹药之术，先帝理宗皇帝尤甚，故此那些皇亲也免不了好这丹药之术。这金丹服用之后可使人大量冒汗，并陷入梦幻之中，起先几日会脸色红润，精神百倍，久用之人皮肤细嫩白晳，日日萎靡不振。从古至今，深受服药所累的数不胜数，且不说那些历代君王多为长生不死、羽化而登仙多服丹药，就是唐文汉武亦未能免俗，就说同为医病而食金丹的郭嘉就是英年早逝的。而李绩一看赵仲的脸色就明白，其实是服此等丹药过多的后果。

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终南山全真派的金丹就算不能延年益寿也至少有治病祛毒的功效，赵仲听得李绩这么说，坦然得笑道：“嗯，果然有些门道，至少这见识也算难得，这药是蒙古第一名医蔡御医所开，不过那金丹源自全真丘真人的方子，我也是托了好久才从他弟子手中辗转得来。”话语之中，颇有几分自豪之色。

刘彰听到这丘真人这名号，不由有些感慨这些道士还真是无孔不入，自己到了蒙古国之地居然还能听到这名号想起董毅超和那些往事，微微叹了一口气。李绩说得话却打断了獐子的思绪，“王爷，可曾听过一言，虚不受补。那些农家之人，突食人参之类大补之物多七窍流血，反于病情不利。”说道此处，李绩顿了顿显然是思虑了几句。“这服用金丹可使人发汗，飘飘如坠仙境，久用者体白肤嫩，俊逸清秀有若神仙中人。然此物乃神仙之物，血肉之躯多用急用有违天道，就如农家之人受补人参之物一般，少用者虚不受补，于病情无益，长用者多英年早逝，实是对人弊大于利。当慎用、缓用为上。再加上在下有几剂土方与御医之策奇正相符，虽不敢说根治，不过大为改善却是可能。”

其实李绩心里最想说得是，那金丹不过道士骗人之术，于身体百害而无一利，不过这大概只会被当成疯子赶出去吧。就说了这一番婉转之语。毕竟赵仲算是一个好王爷吧，当日金亡之后，王爷倒是多次想回归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