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噩耗（1/1）

舒荀一向有写日记的习惯，而今天，常见的，她又失眠了。

七月的盛夏，燥热的难以忍受。后背汗涔涔的，打湿了床单，枕头无一幸免。

闷热，怒躁。闭上眼，毫无睡意。舒荀拿起枕头下的手表看了眼时间。

打开小台灯，窝在被子里，翻开日记本。安静的寝室，写字笔传出“沙沙”的声音。横格本上赫然出现几行字：

2020年7月21日，晚十二点十三分，最开始我躺在狭窄的铁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燥热的夏天，闷热的天气，胸中的烦闷感袭来，无法入眠。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失眠过了…

快要期末考试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唉，还是去睡觉了。

落下笔，舒荀将台灯关了。翻个身躺下，强迫自己入眠。舒荀在不安中痛苦挣扎…

因为住校，加上期末临近。舒荀也没打电话给父母。有事班主任自会通知她。殊不知，正是这一决定，让舒荀面往后三年里，坠入深渊，不停堕落，无法从崖底站起来。

让她每一天都被梦魇，疯狂肆虐。几乎没有闭眼之日。这几日，舒荀莫名的情绪低落。说不出为什么，内心的不安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初夏问她缘由，她也答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只是感觉有事情要发生。这种不安的焦躁感直到期末考试的前夕才消失。

考试的三天里，舒荀正常作息，也没再失眠。顺利考完。考完当天下午，舒荀准备回教室搬书。

罗名抱着一摞考卷迎面走来。舒荀问好后，本想直接进教室。罗名却叫住了她。

"你是叫舒荀吗？"

"是我 。 "

"你爸爸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说家里出事，他很着急。下午放学后给你爸打个电话。"

"好。"

搬完书就可以走了，住校生还得去班任办公室拿手机，都是统一交在班任手里的。拿到手机后，开机。

开机后的手机页面，让舒荀傻眼了。无数个来自父亲的未接来电，微信语音，微信视频，短信。

内心发着抖，瞬间慌神。赶紧解锁后，拨了回去。响了两秒，接通。

"喂，爸。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沧桑，沙哑的声音："荀荀，你外婆走了，三天前走的。我和你妈现在已经回到家了。"

挂断电话，舒荀快步向班车站走去。赶到家时，父亲还在打电话，处理后事。母亲则是一直哭。

即使哭，也在忙活着家务。左手拿着喂鸡的铁盆子。一边走，一边用另一只手抹眼眼泪。

看到舒荀回来后，泪眼婆娑的对舒荀说："荀荀啊，你外婆走了，我没有妈妈了。你外婆看见所有人都来，独独没看见你。

便问我，你为什么没有去见他最后一面，然后就，就咽气了…"

说完，母亲继续哭。舒荀则是在一旁安慰母亲，听到这番话，舒荀大惊。没想到一年前的约定，外婆记得那么深。

一年前，刚升初三的舒荀为了备考，周末也一直闷在房间里恶补。也不知外开婆何时来的，突然敲响了舒荀房间的门，脸上挂着慈蔼的笑容。

舒荀则是大惊，回过神后问好。外婆提着一堆零食和水果走进来塞给我，临走前还给我几百块前。晚上母亲给外婆铺床，我在一旁递东西。

这时候的处婆目光幽深，似是有难言之隐，开口：“这可能是我们最的后一次见面了，不知道我死的时候荀荀还能来看我嘛，还有机会吗？我可能活不…”

母亲连忙打断外婆的话。

"干嘛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

外婆被打断，也不恼，只是说："睡了。"

看着反常的外婆，虽然感到奇怪，但自己也没多问，毕竟一个孩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刚才那番话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猛然想起，舒荀才知道，原来当时那番话是这个意思。

自己怎么这么蠢，现在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当时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同，如果问了。就知道外婆怎么了，如果自己当时问了，外婆就不会这么早…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舒荀无能怒吼。明明早就给自己暗示了，想让自己救她。

而自己呢？自己又做了什么。一副事不关己，冷默的态度因应了外婆。

舒荀无力瘫坐下来，看着自己的双手，质问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