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个性的模特儿（1/2）

刑部大牢幽暗森冷，夹杂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血腥味，痛苦的呻呤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时地传来。

陈旦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顾澜之，面纱笠帽下的顾澜之只微皱了皱眉，步伐却十分沉稳，丝毫不见慌乱。到这个异世她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这牢房一游还真的让她没太多感觉。

陈旦垂目，心中暗暗称奇，这娇得像花儿似的魏小姐在这样的环境中竟如此沉着，不愧是将门虎女，骨子里还是有着血性和刚强的一面。

陈旦边在前头带路边笑着解释道：“父亲公务繁忙，旦又忝居都官一职，所以魏小姐便由在下来接待。”

顾澜之愣了一下，听这陈公子自称为“蛋”，不由地想笑。不过这陈家二公子竟然直被安到了他爸主持的刑部里，这赵国真是举贤不避亲啊。

这时，任何遮盖的玫染在半道上竟被一个邋遢的囚犯大声地**了，那囚犯蓬头垢面地笑着大喊：“哪里来的漂亮的骚娘们儿——真是让爷饱了眼福——”

玫染冷笑着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对方一眼，却又不经意似蹲下拔了拔鞋跟，突然捡起了块石子便挥了出去，那犯人便猛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狂嚎起来。

顾澜之和陈旦诧异地回首看向玫染，玫染却勾唇一笑道：“嘴欠了些——”

顾澜之了然地一笑，轻声道：“打得很好！”她的心一动，这玫染的武功虽不比赵恒的高超，但二者之间的路数却有些相近。

陈旦先是诧异于玫染的武功，后又被顾澜之的态度惊到了，这两个女人真是两朵奇葩！他便不由地微微摇了摇头。

顾澜之见状，边走边不经意似地笑道：“陈二公子看来被我们吓着了？”

陈旦一惊，忙陪笑：“哪里的话！”

顾澜之瞥了瞥他，没吱声。

很快，顾澜之被陈旦引入一间相对较干净明亮的房间，房内摆着一张方桌、两条长凳。顾澜之坐下，轻摸了下桌上的白纸，便将带来的几块石墨摆放好。

陈旦挥袖道：“上茶——”

话音刚落，一个衙役便低头哈腰地端来了茶水。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臂粗腰圆、高大威猛的捕快押着一个手脚皆带着沉重镣铐的瘦小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的面目极普通，身高不过一六零左右，衣衫褴褛，头发脏兮兮地打成绺。然而，这样不起眼的男人抬目时却是精光四射，望向顾澜之的眼神中竟带着三分嘲讽。

顾澜之笑笑，拿下了笠帽，摆正了纸，开始为他画像。因为要留做案底，所以她画得格外仔细，耗时也较长。

可画着画着，她却发现，这名囚犯竟直勾勾地望着她身后的玫染，那眼神极为复杂，似笑非笑，嘲讽中透着不甘的恼怒。显然，陈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们都不由地回头望了望玫染，玫染的下巴微抬，表情很淡定，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眼前这瘦小的男人不由地阴笑着开口道：“想不到，你这样名门正派的弟子到头来只做了个下贱的奴婢，我高金标过去真是太高看你们了。”两侧的捕快俱挥鞭抽道：“闭嘴——”

玫染却笑答道：“那也好过在这大牢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这叫高金标的男人白了白脸，咬咬牙，恶狠狠地瞪向玫染，吐沫道：“贱货——”刚说完他又遭了几鞭。顾澜之摇摇头，这叫高金标的男人吵架成本也太高了，骂一句都是以挨几鞭的代价换来的。

玫染的脸色却变了，她忍着怒气，沉声道：“一个偷儿也够格说别人贱！”

高金标的嘴角流出了血，却仍自豪地仰首大笑道：“这世上偷儿虽多，可有几人能偷遍天下？！”当然，他说完又被捕快怒斥，并又挨了几下。

顾澜之忍不住开口劝道：“这位高神偷，你这个吵架法，我看着都疼。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的嘴巴就歇会儿吧，再耐心等一会儿就画好了。”

这一劝，劝得玫染和这高金标一时都有些不在状态了，居然都真静了下来。陈旦不禁失笑，他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用袖掩住脸上的表情。

顾澜之沙沙地又画了一会儿，终于舒出了口气。将画像递给陈旦道：“请陈公子将之与真人比对一下。”

陈旦便拿着画像走到高金标的面前，仔细地比对起来。高金标也不看他，只是翻眼看向房顶，陈旦却也不在意。过了会儿，陈旦佩服地说道：“真是神了，不仅貌似，而且还传神，此人的凶煞狡诈之气都跃于画上。”

那高金标一听，怒气冲冲地张嘴便骂陈旦：“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听着，爷当年……”话没说完，这爷又挨了几鞭。

顾澜之真是服了这个高金标了，他那张死鸭子嘴就不能闭一会儿么？

来时她已和陈旦说好，一天只画一张像，今天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这模特儿真够个性！

回去的马车上，顾澜之一直默然不语，只是不时地从车帘的缝隙向外望去。玫染很明白顾澜之的心情，所以她也不劝什么。

突然，马车外响起了一片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