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露锋芒（1/2）

“兽群！是兽群！”老头樊快状若疯癫地喃喃说着，眼中一片充血的妖艳红色，其中满是恐惧和不甘。

“哈哈哈哈。”他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两行浊泪，顺着他那早已经密布沟壑的苍老的脸颊无声流下。

“我说咱们这几天怎么就这么顺利，本来还道是老天有眼，让我在这最后一次能够平平安安。没想到，没想到啊，原来是这些野兽都集中到一起去了。你们听，多么雄壮的声音啊，那就是咱们催命的声音！呵呵，老头我在这万兽森林里混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庞大的兽群呢，能让这般百年难遇的盛事给老头我送葬，也不枉我这一辈子了。”樊快苦涩地笑着，泪眼望向家的方向，颤抖着嘴唇说道，“老伴啊，我对不起你，这次答应你回去怕是又要食言了。下辈子，等下辈子我再补偿你。”

大家听了樊老遗言一样悲伤的话，心不由地都一下子沉了下去，气氛一时间无比压抑。忽然，队伍里一个叫马六的中年人最先承受不住压力，一把拔出了大刀红着眼大叫道：“不是的！樊老头，你要是再敢在这里妖言惑众我就杀了你！”

樊快讥讽地一笑道：“怎么？怕死了？当初你来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这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怎么，事到临头就成软蛋了？呵呵，你自己仔细听听，四面八方可全是野兽奔跑的声音，连老头我跑得最快的名头都没希望，就凭你？”

“不！”马六大叫道，手一松，大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紧接着，他双手抱头，蹲下来哭道：“我不能死啊，小莲她刚刚才给我生了个儿子，我答应过她要给她们娘俩好日子过的。现在生活才刚有了点奔头，我怎么能死啊！”

看着痛哭流涕的马六，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谁的心里没有点眷恋，谁会甘心死在这里？

凌关也同样沉默地看着马六，不知怎么，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的刺痛，仿佛记忆之中，曾经也有一个人同样不舍得为他痛哭过。慢慢地，一个人影悄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正是离开前夜，蓝雨馨扑到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

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强烈的生的yu望陡然从凌关的心底生出，蓝雨馨的形象前所未有的在他的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老哥哥，你以前可曾听说到过这种情况？”凌关着急地大声对樊快问道。

樊快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凌关居然还能说得出话，不禁眉头一皱，自嘲地说道：“没听说过，你当什么人都能像咱们这么幸运啊！”

凌关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了，既然老哥哥以前也没听说过，怎么就能断定我们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没错，野兽是不少，我们也的确被它们包围了，可是野兽也有强弱吧，包围圈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一样厚吧，只要我们能杀出一条血路逃出森林，天知道我们是不是就能真的死里逃生。”

说罢，凌关忽然把手一抬，对着大家吼道：“各位！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以你们的年龄，想必家中都有老婆孩子了吧，难道你们就甘心让他们成为孤儿寡母受人欺凌？或者难道你们愿意，让自己的老婆再嫁他人，连孩子都没法认祖归宗？呵呵，兄弟我还小，没有家室的牵绊，可连我都不想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里，难道你们就放弃了？如果是那样，兄弟我第一个就瞧不起你们！”

看到大家眼中都燃烧起了求生的渴望，凌关心中一喜，继续说道：“是男人的就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就是一些畜生吗，咱爷们谈笑间就能让它们身首异处，怕个球？都别给我当孬种！”

“对！拼了！咱们堂堂大老爷们还能怕了这些畜生？凌小兄弟说的对，咱们得拼，大不了就是舍了这百十来斤，咱们死也得杀到最后一口气！”大家先前的绝望一扫而空，被凌关这个毛头小子一激，所有人都是羞愧难当，转而变成了对野兽群滔天的杀意！

“好！”凌关心底也油然而生了一份豪情，激动地说道，“内劲十层的兄弟都站出来，待会儿咱们一起冲锋在前，以最快的速度，联手像尖刀一样对着它们的最薄弱处狠扎。其他的兄弟，你们就在后面照顾好我们的后背，把那些从后面追上来的畜生统统送回它们老家。哈哈，我就不信了，咱们人人都舍生忘死，还真撕不开它一条口子！”

“好！好！”所有人都把武器高举过头顶，红着脖子瞪着眼大声吼着，满腔的豪情化作了一声声沉雷般的怒吼。他们甚至没发现，如果说他们之前还是因为家人才鼓起了勇气，那么此时，他们就已经完全被唤醒而起的男人的豪情所支配了。那是一种深埋在每个男人心灵最深处的力量，是一种纵前路艰险万般，吾亦欣然前往的魄力。

樊快看着凌关登高一呼潇洒自信的样子，心中早已波澜不惊的血液也沸腾了起来，他使劲拍了拍凌关的肩膀，笑道：“小子，好样的，这次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们的命，就都是你救下的。”

“嗷！”

远处的森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四周的树丛便悉悉索索地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眸子悄然出现，死死地盯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