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风声鹤唳（二）（1/2）

在规定的时间，轻舟和那些酒意半酣的汉子纵马呼喝着赶回大营，也许是慕容飞霜的离去，让轻舟对这位“老先生”的依赖，转移到同样稳重而思维明锐的令狐春山身上。第七镇大营主将的营帐内，轻舟将小巧的锦囊打开，上面只写了四个字，“警惕，刺客”轻舟顿时一愣，将手中的纸条递到令狐春山的手中，令狐春山接过来仔细一看，也是一愣，瞬间恢复了平静，按照轻舟转达封大人的的意图，迅速安排“骆驼”、“鹰眼”等人带领那些精通行刺与保卫的汉子五十余人，先期赶到十里亭小镇埋伏下来。令狐春山又叫过“猫儿”，向轻舟和“猫儿”讲述保卫作战和其他的野战、阵地战等作战方式的不同，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轻舟与“猫儿”不要以身犯险。关切的神情溢于言表，看那焦虑的神情，仿佛恨不能自己代替轻舟等前去涉险一般。

十里亭小镇，原本只有一间接待来往与各地的驿卒及信使的驿馆，屯边的帝国边民增多以后，很多人怀念着内地初一、十五赶集的惯例，将这个孤寂的长亭变成了一座交际远胜与交易的镇店。起初的几户人家，渐渐地变成现在上百户店铺的小镇，不过其小镇真正用途不改，依旧是轮台城迎接新任长官的迎宾之地。天光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小镇上的居民就不断被滚滚的马蹄声从睡梦中惊醒，大漠上的严寒又让这些已经安于现状的边民，懒得起床察看这与往日迥异的怪事。当天光大亮的时候，打开那些店门，忽地发觉，很多人已经早早地开始一天的营生了。原来由帝国官府出资兴建的驿馆，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家当地很有声望的客栈，驿馆所处的位置在小镇中央，前庭原来是牵栓马匹的地方，盖起了一大间草棚，成为来往客商喝茶打尖的所在。这间驿馆的主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特地将草棚的位置向前探出很多，这样，就使四面来往的客商及游走的闲人，尽逃不出坐在草棚中的人们的视线。着破旧官服的封常清就端坐在草棚中间一张比较干净的桌旁，旁边一个俊俏的汉子裹着一件时尚的轻裘，正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发呆，一杯粗劣的茶正冒着白白的热气，好在是尽量地充当着自己的角色，封常清很专注地看着远方通向轮台城的大路，飘荡的烟气，将他那迷离的眼神，掩盖的恰到好处。

一个当地土属居民打扮的汉子，牵着驼着大堆柴草的脏稀稀的骆驼沿街叫卖，也许是不掌握时下交易的价格，又不肯放低自己所出的价钱，眼见那一大堆质量上乘的柴草慢慢地无人问津，那憨直的壮汉，只好在草棚门前花上几吊小钱，买上一碗劣质的烧酒，蹲在一旁的角落里，小口地呷着。眼光四处游走，仿佛期盼着一个肯出大价钱的买主。一个回鹘客商拎着几条狐狸的皮毛高声叫卖着，不时用手捏捏腰间鼓囊囊的荷包，脸上洋溢着快活的笑意，看来这回鹘人捉住了商机，他的生意倒是满好。一个英俊的少年军官带着一个年纪更加幼小的孩童来到草棚，那少年军官向封常清略一拱手算作敬礼，然后坐下，那孩童叫过一碗茶来放在少年军官的桌上，然后又要了一碟小吃，放在矮榻上，小口的品味着。久住在此的那些商家很是诧异，今天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好在这些人都在忙着作着自己的生意或购买着自己的必需，倒也是相安无事，有了人流，岂不是更好做生意？是呀，当生意上门的时候，那些商贾很难再琢磨那些与生意无关的事情。

草棚上的雪微微地颤动着，一些草棚边缘上临界的雪花经受不住，掉落下来。那些坠落的雪花还没有落地的时候，滚滚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整个街上的人们不由得抬头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黑甲武士，骑着同样毛色的战马，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各式的执杖显示着这个马队的不凡。一面绯色战旗被战马飞速疾驰的带动而呼啦啦地展开，月白的心上黑字书写着斗大的高字，马队临近小镇，速度慢慢地减了下来。街上闲逛的人也退避到街的两边，让出中间宽敞的大街让马队通过，马队放慢速度，缓缓地在街道中间穿行着。封常清看到队伍中相熟的身影，身体站了起来，就在这是，耳听着一声弓弦响起，一只黑色羽箭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飞向封常清。仿佛是号令进军的号角声一般，这凄厉的利箭破空声如同触发了机关般，从街的两边房顶、门窗发射出很多的羽箭，这些羽箭纷纷射向那帝国黑甲骑士的队伍，几团飞速掠过的身影就像和羽箭赛跑般，与羽箭同时冲到马队旁，黑甲映衬下的身影透露出点点寒光。羽箭即将插进黑甲武士的身体的一瞬间，马队两侧忽地竖起两道盾牌，羽箭纷纷射到盾牌上面，发出叮当的响声。盾牌的缝隙间伸出很多长枪，顷刻间破解掉暗伏的杀手的第一轮攻击。

草棚门前角落里小口喝酒的憨直壮汉霍地站起，手中的酒碗飞向急速射来的黑色羽箭，羽箭与酒碗空中相撞，酒碗破碎碗碴四下横飞。那黑色羽箭只是稍改方向，猛地射进草棚的横梁，整个草棚为之一震，四下草沿处的积雪纷纷扬扬的散落，一时间看不清草棚里面的情况，就在那黑色羽箭射进横梁的那一瞬，早绝人迹的大街上多了一个持刀的健壮汉子，草棚边沿的雪花飘荡将尽，人们才看出，大街上持刀而立的，正是那草棚门前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