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烟鶴渺渺記忠臣（2/9）

推跪倒地上，那人磕头，原來他昨晚奉守备之命将军库中火药投掷城墻之下供敌，被黛玉夜巡抓个正着。

黛玉道：我们弓箭队每日歼敌都有计数，我连看数日，这四十余人竟然未有一例。，

旁人只道打起仗来混乱，谁记得这些兵士用箭之数，偏黛玉过目不忘。

“你不要诬陷好人。”

姽婳将军淡定一笑：“正好敌人也不闹腾了，我给你个心服。刚才大家所射之箭，曹云有簿记，我们三人有心记，司棋记的我们弓箭队的，陈雯记的守备的，我都强记了一下，正好如今记得，待我用算箸摆出，你们记录下來再和曹将军的核对，如有差错，算你无罪。”

黛玉道陈雯你来报。陈雯一笑，好嘞。她人美声娇，脆脆有如金珠玉盘：“方瑞珠，169支，中敌79人，曹慧娥101支，中敌47人，薛蝌47支，中敌38人，汤兴儿19支，中敌6人，林之孝19支，中敌18人，大家一阵喝彩。陈雯一溜说了五十余人，黛玉忙让送水她喝，她挥挥手，接着报：守备您带的好兵：时辰光，234支，中敌1人，何品胜166支，中敌2人，李中军240支，中敌0人，顾守备136支，中敌1人，黛玉摆算箸，陈雯一口气报出了弓箭队六十人，守备四十人刚才所射之箭數，大家核对曹云所记，私毫不差，与曹云薄记相同，全场震动。那守备面如死灰，黛玉笑道：“您那些箭也不是一支支射出去的，你都是小捆往外扔呢。这不小心中的人怕是准星歪了。您那力道也只给敌人拍了拍灰。

兴儿几个气得牙痒痒，早扑上去，将那守备掀翻在地。

又去其家中搜来了清朝的信柬。陈明遇才大徹大悟。

“自我们七月到江阴，这个守备这半个多月未见一敌之功，故而起疑。”

陈明遇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奇能异士。”黛玉道：“不为其他，但能早日请阎大人就好。”陈明遇忙命人去请。段传秀亲自帶人去。那閻应元问定众人都肯听他的欣然前来，见了黛玉笑道：前几日你到我家，我出的題你可做出来了？”“多谢师傳。”原來黛玉和贾琏宝玉摆脫追杀后，巧遇要南下做明知府的閻应元，学了一套孙子算經。閻应元陈明遇相见，都是十分欣喜。陈明遇道：“

江阴有望了。”

而清兵每日里必定发动几场攻势，大家既要防止清兵内应，又要防止清兵屯兵城外射来的箭雨。城里老幼也是十分辛苦。

宝钗等连日举着锅盖或者木桶盖挡着外面的箭雨，另一只手捡这些箭，一人有时一天可以捡拾三四百之箭。

城里终于请来了从前的典史阎应元，他这一来，指挥有度，算是打了几场大仗。

尼姑慧然日日和他们说些外面的战况，隔一天换一批孩子带出去或拣箭，或救伤。

这日尼姑接受了城外一支梨园的队伍，因为全是不过十岁的孩子，弓箭技术很超群，白天在城上和清军干仗，守城的典史阎应元夜里就让他们到尼姑这里来休息，他们的头领正是冯紫英和锦衣卫的几位大哥，因为搏斗受了伤，被尼姑收留在白塔内养伤。他只休息了一日，就说再出城找救兵，不顾伤口还在流血，和梨园的孩子们告别走了。

宝钗认出他就是那日救她的那个人，果然他后来又过来，说这次带来了一支三百人的队伍，很多以前锦衣卫的。这群人武功超群，上来城墙的敌兵总被他们的刀砍了下去。孩子们在城楼上救死扶伤，对他们十分钦佩。而宝钗却看到，弓箭队的首领居然是那个轻纱女子。因为黛玉晚上回到船上，她到不能多见。她因为用着王悦的名字，和薛蟠虽然是兄妹，薛蟠薛蝌宝玉几个在城外防务，住在不远的一个山寨之中，居然也一直没有见到。

这天莺儿拉了宝钗刚上城楼，一阵箭雨过来，她们手上什么也没有，眼见要被撂倒，却被一人飞起锦袍挡住，那些箭落在锦袍之内，被人一卷，箭落在地上，她们抬头时，却看那女子撩起面纱对她们抿嘴一笑，说不出的俏媚，一女兵小声说道：斗篷坏掉了，那女子笑笑，将那斗篷解开，只穿盔甲，短衫劲装，轻纱蒙面，虽然消瘦，依然飒爽。宝钗竟然一呆。

此时城外放声呐喊，清军三万军队造了十条浮桥，一齐度过外城河，分十处运云梯上城。城上的人用砖石投掷，用长枪抵抗。有的清兵用船工蔽体前进，城内的人用火器、石头投向他们，无不打得粉碎。凡是四个城垛上的人，都是共同进退，看到清兵来了，就用弩箭向他们射击。尤其那女子指挥的弩箭队。

冯紫英带着队伍对付那些攻击城脚的，用长枪投掷，或者把旗竿截断，将清兵钉在上面投下来。清兵死伤无数。

清军都督薛王看到守城的还有些孩子，自以为勇猛无敌，穿了三层甲，腰里悬了两把刀，肩上插了两把利刃，手上还拿了一把刀，独自一人登上云梯，想要毁掉城垛。他跨上城垛，持刀朝孩子们乱砍，段传秀用刀砍他，几番斗下来，枪刺在他身上，却是刀枪不入。有人说道：“只有刺他的脸了。”于是大家一起刺他的脸。但那人武功高强，那些刀剑接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