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乱 殇梦·花与蝶（1/2）

雾茫茫……天茫茫……到处都是白雪，寒风呼啸着掠过大地，雪越下越大。

苍茫中有一个小女孩步履蹒跚在雪地上艰难爬行。她穿着一身白棉雪袄，头戴一顶白绒雪帽，颈上挂了一串色红如血的圆珠。大风雪中小女孩圆圆的脸早已冻得通红，伏在地上爬行的她除了那串红珠的厉色，她几乎是与风雪同化了。

“妈妈……妈妈……”风雪中隐约听见小女孩的呼喊，那么的嘶哑无力。

一阵烈风刮过，前方隐约透出了一抹纤瘦的人影，那是谁？

“妈妈，等等我！”小女孩像看见曙光一样，兴奋的爬快了几步，欲图跟上前方的人影。

突然，宽阔无垠的雪地霎时涌出许多条黑影，围住了那纤瘦的人。

“妈妈！妈妈！”女孩见状欲扑上前，却如石化一般定在当前，眼前只见寒光扑闪。一阵寒光乱晃后，小女孩只觉额头一热，一股鲜血汩汩流淌在眉间，那是从纤瘦人影身上喷出的血！

小女孩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纤瘦人影缓缓倒下。小女孩颈上的红珠项链突然崩裂，红珠散落了一雪地，小女孩也随着红珠的散落晕倒了。世界此刻只剩下无声的黑暗和呼啸的冷风。慢慢……坠入深渊……

“啊！！”蝶千寻从一片黑暗中惊呼着猛然乍醒，冷汗早已布满额头，她的身体因梦中的真实感而不停的颤抖着。

“千寻，怎么了，又做噩梦了？”随着温柔而带着焦急的声音，白梨花清若的身影走了进来，随手把烛台点亮，顿时温煦的光填满了整间厢房。

“我没事。”蝶千寻轻轻摇了摇头。

“还逞强呢，你看，你的手还在抖，身体都凉了。”白梨花微微皱起好看的柳眉，轻轻握着蝶千寻的手。

“梨花……你说，这个梦魇，还要缠绕我多久……”蝶千寻顺势靠在了白梨花的怀中。

“别怕，有我在，这个梦魇，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白梨花掖了掖滑落的丝被，覆住蝶千寻那冰冷的身躯。“放心吧，伯牙他已经在研制一种药，你吃了很快就会脱离梦魇了。”

“这个梦，断断续续在我脑海中残存了十几年，每当我想去回忆，头就会疼痛难忍。我……”

白梨花捂住蝶千寻的嘴。“千寻，既然无法回忆，那就别回忆了。想不起也没关系，你还有我，还有伯牙。”

“嗯，幸好有你。”蝶千寻的脸终于回了一点血色。

“快睡多一会儿吧，天快破晓了。明早我们一起去找伯牙。”白梨花为蝶千寻盖好被子，转身轻轻离开了。

翌日

琴声绕绕，鸟语花香。只见一处雅致五角亭阁中，一位白衣素冠的男子正抚琴低唱：

“梦别，梦别，谁知月色戏蝴蝶；凭栏，凭栏，谁晓春风花灿烂。是耶，非耶。”

“您是在唱我们两人吗，伯牙师傅。”白梨花轻笑着，把亭子外的纱幔挽起，用一旁的银挂扣住，便举步踏入亭中，在她旁边还有蝶千寻。

“你们来了，坐吧。”玉伯牙轻按琴弦，琴声悠然而止。

“伯牙师傅，千寻她……”白梨花才刚开口，便被伯牙打断了。

“我知道，她的梦魇犯了。”玉伯牙头也不抬，只顾摆弄着黄花梨木桌上的青瓷茶壶。

“坐下喝杯刚沏好的茶吧，有助你回气安神。”

蝶千寻与白梨花闻言坐下，端起两人面前的翠色茶杯。蝶千寻将茶放在鼻前清闻，只闻茶香扑鼻，却又顿感异样，因为茶一开始是茉莉香，可即刻就变成了芍药香，随后更甚竟变得无色无味了。

蝶千寻抬头望向玉伯牙，只见伯牙也正看着自己。

“千寻，你可知道你与梨花之间的区别？”伯牙问。

蝶千寻轻摇了下头。

“此茶名为幻茶，能随人心变换而改变味道。你可喝喝看，此刻你手中的茶是什么滋味。”伯牙静静注视着蝶千寻。

蝶千寻闻言呷了一口茶。茶还未入喉，便被她吐了出来。

“是血！”蝶千寻用手捂住了嘴，青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难忍的晦色。

“怎么会是血呢，你没事吧。”白梨花抽出锦帕为蝶千寻抹去嘴角的茶。

“心若茶，便是茶；心若血，必如血。蝶千寻，十几年来你重复做着那个梦，梦中的你永远都满身鲜血，直到如今仍旧如是。要脱离梦殇，只能靠你自己。”伯牙说完又往蝶千寻的翠玉茶杯中倒入了‘幻茶’。

“喝了它。”仿佛如命令一般，伯牙把杯子递到了蝶千寻的面前。

“伯牙师傅，您这是……千寻她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白梨花一脸忧色望着蝶千寻，但在遇上伯牙冷冽的眼光时，顿时禁口不语了。

“是不是只要我喝了这杯如血般腥臭的茶，我的梦魇就可以解了。”蝶千寻抬头对上伯牙冷冽的目光。

“喝了，你就会知道答案。”伯牙的眼光比刚才更寒。

蝶千寻伸出手，接过了‘幻茶’，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