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故事在继续（1/2）

过年嘛，年初二我妈肯定要嚷嚷着回外婆家，那个时候我最怕坐车了，每一次坐车都像要渡劫一样，又想去外婆家，又害怕坐车。

也不是害怕坐车，就是害怕晕车。新年在冬天里，冬天是会下雪的，路上都被雪铺上了，松松软软的雪被车轮子一撵就变得紧实了，道路上还有冰，，加上雪就更滑了。即使是那么滑的路也挡不住妈妈回家的心。

车上挤满了人，有外出打工没赶上年三十回家的，有回娘家的拜年的，就像我妈；有回家给老祖宗上坟的，年货、礼物、行李，男人、女人、小孩挤满了车厢，冬天里，大家都不愿意开车窗，车里那个味道啊，就仿佛在旱厕里有几十只老鼠一起死了尸体腐烂的味道。

有一次回外婆家，令我记忆深刻啊。我不记得是什么日子回去的，但是有好多人啊，妈妈和表哥们坐在车的后面，我坐在车的前面，周围全是陌生的大人。车辆走走停停，开门让人下车，开门让人上车，车辆摇摇晃晃，就像走在充满荆棘的小路上，路上都是大石头。

一路的颠簸让我开始头晕，我的嘴里在疯狂分泌口水，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这口水越来越多，我快来不及咽下去了！索性就不咽下去了，含着！我想如果我会魔法，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我会继续咽口水。

突然，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窜上来了！一张嘴，呕……我吐了……在人群密集的车厢，你贴着我我贴着你，我不知道我吐在了几个人的身上，我着急了，我害怕旁边被我吐脏衣服的人会打我！逃！快找妈妈！我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在密集的车厢里找妈妈。我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火冒三丈的说：“哪家的娃娃啊，不会看好！”我好害怕！我好脸红！我心好慌！我只想逃离！

在车厢后面靠窗的位置，我看见了歪着头靠在窗上的母亲，我上前去，我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我知道，妈妈也晕车了，她现在很难受。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一看见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也不知道哭什么，反正就是很伤心。妈妈把我拉过去，我说：“我吐了！”伴随着哭声三个字说的呜呜咽咽。妈妈问我：“吐哪里了？”“前前……面……”伤心的孩子总是说不清楚话。妈妈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靠着她睡觉，她抱着我。我闭上眼，假装刚刚发生的事不是我做的。

再一睁眼，已经到车站了，车上的人你追我赶的下车，生怕自己还没有下车，车就又发动，把自己带到别的地方去了。下车后，我不愿意下地，我非要妈妈背我，我的表哥们不晕车，他们俩就轮流背我，直到外婆家才把我放下来。

外婆当然是算好时间等我们吃饭的，妈妈拿着些东西，走不快，小表哥背着我，我们是第一个到家的！一进门就听见外婆的声音，“来啦！在等你们吃饭，你小嬢呢？”小表哥说：“在后面。”他的声音让门口的大黄狗开始乱吠。

说着，大舅就从屋里走出来，小表哥喊了一声爸爸，就带着我进屋里吃饭了。还是外婆家的饭最香了。肉啊肉啊，我要吃肉啊！太阳一晃就下山了，我大表哥还没有回来。听他们聊天说，喜权今年读初三了，要上晚自习，晚上九点才回来。然后又是家长里短的聊了一通，反正我一句都听不懂，唯一在意的是他们说，门口那只凶巴巴的大黄狗要生小狗了，我想，这院子里肯定又要多一只凶巴巴的坏狗了。

晚上的时候，依着来玩妈妈没有赶我去睡觉，院子里映着月光，只有门口有一个老灯泡在发亮，勉强照亮一小片范围。那灯又随风晃动，灯光和黑暗的交界处也在不断晃动，就像那黄色的光企图照亮所有的黑暗。那大黄狗又开始叫了，但是它只是轻轻地叫了两声就没有叫了，外婆听见狗叫就出来看，随后院子的大门伴随着咯吱一声打开了，进来一个人——我的大表哥。“婆婆。”男人走过灯亮处，又进了黑暗。“要吃点什么？面条还是饭？吃饭的话给你留了菜，今天你小嬢他们来，煮了腊肉，给你留了一碗；吃面的话我现在去烧水。”外婆问大表哥。“吃饭吧，吃面还要烧水，麻烦得很！”大表哥笑嘻嘻的走进来，看到妈妈说了一句“小嬢，来了噶。”没等妈妈回答就自己去拿碗筷端菜吃饭。

一碗，两碗，三碗，干干净净，还喝了一碗肉汤。

我觉得他一定是饿极了！

妈妈问他：“喜权，明年你要去哪里读高中？”

喜权说：“不知道，看下半年考多少吧，要是考不上就去打工了，不读了。”他没有再笑着说，他的语气就像是成熟的大人经过深思熟虑最后下定决心一样。

后来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等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阳光从土房子的裂缝中钻进来，即使裂缝中有很多瓦片也不能阻挡它进来的决心。土墙上有一个小洞，可以看见房子后面外婆的菜园子，种了好多东西。有核桃树、茄子、豆子、南瓜、豌豆、白萝卜、葱啊、芫荽啊……什么都有，有趣极了！我最喜欢跟在外婆身后，她们种菜苗，她们在前面放菜苗、盖泥巴，我在后面拔菜苗，然后惹得外婆又好笑又好气：“小我孙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