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吐蕃来的佛姑（1/2）

狼，是很狡猾的，高原的雪狼，不但狡猾而且凶悍，环境使然，适者生存。不狡猾不凶悍的高原雪狼，要么被山鹰叼去，要么被雪豹捕走。

栗豆蔻，就是高原的一匹雪狼。

神川节度使赞节罗嘀哩呜噜交代的，是让她走大雪山道，从南诏的河东州，经过香城郡、松外城、会川府，到达姚州都督府。

赞节罗说是灯下黑，一个比丘尼，走南诏的边城，应该是安全的。不过，栗豆蔻她想，你们派出的刺客，还号称“神川第一剑客”，只会杀些羊倌、村妇，就很快被逮住了，说明你们是不靠谱的，因此离开神川节度府后，她没有按照赞节罗交代的线路，而是自作主张，改走自己认为安全的路线遁去了。

她走的其实是这样的一条路线：离开大雪山道后，沿着清水河而上，从嶲州、雅州、戎州直接去到了剑南节度府。

她认为去姚州是不安全的。一是这个地方要穿越南诏的地盘，中途容易出现问题；二是她也听说了，姚州都督是个好色之徒。她想，既然密信最终是要送到京城长安的章仇兼琼尚书，从姚州转剑南节度府再转，何必再去姚州，还不如直接到剑南节度府来。再说了，一个好色之徒，办事是否牢靠，也是值得怀疑的。

栗豆蔻就这样来到了剑南节度府，直接去找节度府副使鲜于仲通。

鲜于仲通见到栗豆蔻，问道：“佛姑，从何而来？有何事情？”

“阿弥陀佛，师父告诉贫尼，曾与施主约定，今日安排贫尼到府中做些法事。这是师父与施主约定的信物。”栗豆蔻一边说，一边从袈裟中掏出那信物来。

鲜于仲通见到栗豆蔻出示的信物，心中有些狐疑，又有些紧张，赶忙把她迎进府中去，说：“哎呀，老夫竟然把这重要的事情差点忘记了，快请快请。”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把这佛姑引进了内府。

双方在堂中坐定，鲜于仲通那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才有些安稳下来，试探地问：“佛姑，这是从姚州而来，还是吐蕃而来？”

“阿弥陀佛，施主，这信物是姚州也用的么？”栗豆蔻反问道。

“是呀，所以，刚才突然见到这信物，我就有些奇怪，敢认，又不敢认。既然佛姑是从那边而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了。”鲜于仲通问。

栗豆蔻说：“赞节度使是派我来告诉施主，神川派去南诏的两只小狼竟然被牛踩了，还关进了牛棚，那小狼披的假牛皮，也给蛮牛收走了。”

“那，意思是？”鲜于仲通试探着问。

“那假牛皮，南诏正在寻找产处。施主你是知道的，神川的刀法，比较钝厚，那高原雪域，都是产的厚皮子牦牛皮；薄薄的黄牛皮，你是知道哪里的刀功，才有那醇厚逼真的技术！”

“那是，那是，知道，知道。”

鲜于仲通当然听出了栗豆蔻提到的那块薄薄的黄牛皮，他在想，既然这东西去到南诏去了，当然就很危险的，他在想，下一步该如何办？

“施主，赞节度使的意思，就是南诏不要出兵神川，其他没有更多的要求，他说你们自有办法的。”

“是的，佛姑，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履行诺言的。”鲜于仲通保证道。

“施主，那这密信，还请都护派人送到京城，贫尼这就告辞了。”

“佛姑那么远道而来，还是在我蜀郡多留几人吧，那乐山大佛，也是很好的去处，佛姑不如就去那戒修一些日子，待长安回了信物，再回那雪原也不迟。”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这样客气，也好，也好。”

剑南节度府副使鲜于仲通安排随从，把这佛姑安排到了乐山大佛寺戒修去。

“阿弥陀佛，施主，这比丘尼从何而来？”乐山大佛寺方丈见了剑南节度府的来人，问道。

“阿弥陀佛，方丈，这比丘尼是从天竺而来，在这传道戒修些许日子，都护说要请您多多包涵。”来人说。

“阿弥陀佛，贫尼从东天竺来，还请住持收留。”佛姑道。

“阿弥陀佛，天竺乃是我佛教圣地，比丘尼能光临我这小庙，实乃幸事，善哉，善哉！”乐山大佛寺方丈把这来客引进佛寺，吩咐小和尚收拾宿房，安排斋食。

这边的鲜于仲通，待把客人送走，急忙连夜召了心腹，携带那封吐蕃来的密信，匆忙派人送到长安去，临出门，又悄悄地嘀哩呜噜，细细交代了一番。

鲜于仲通静静地一个人呆了椅子上，望着天上的繁星发起呆来。栗豆蔻的那些话，还在他的脑海中翻腾：“南诏不要出兵神川，其他没有更多的要求。”

真的没有其他的要求么？只须南诏不要出兵，是的，不能让南诏出兵攻打吐蕃神川节度府。否则，那边功，要被南诏抢了去。我这副使就没有边功了，不，不，章仇大都护还会生气，责怪下来，副使都要保不住的。啊，还有那薄薄的黄牛皮，那就更麻烦了，这黄牛皮，可是要命呀！

鲜于仲通想，能不能找人，把那薄薄的黄牛皮偷出来，或者，直接把它销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