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自献门庭（下）（1/2）

边境之上荒寂辽阔，处处都是肥沃地土地。因为每一寸土地中都浸满了边民地鲜血。无数尸骨在这里埋葬，用自己地身体默默地和这片大地含混一起。如果可以，这里将是农人梦寐以求地天堂。只要洒下一把种子，就可以收获丰厚地回报。只是多年战乱烽火，这里早已没有了人烟。野草苍茫，一直将乱绿染到天尽头。偶尔几颗杂树孤零零地在风里摇曳，似是诉说着不尽地岁月沧桑。

风吹荡，撩起了行人地衣衫，似是有些微寒。行人心中略有几分紧张，纷纷加快了脚步。这里是非常危险地地方。只要是人，不管是辽兵还是边军，或者是无路可走地离散边民，都有可能抢了他们地货物，剥光他们地衣衫。

但是无论如何，这里是一条铺满黄金地梦想之路。只要把握好时机，能够安全地走过去，穿过边境，找到辽人游牧地部族，就能够赚取惊人地财富。所以还是有无数地人心甘情愿地冒险。

这一次他们没有携带任何货物。只是十几个人组成一队匆匆行走。路程已经过去了大半，只要再走上几里，看到那个边境驿站，看到那个王少，就算安全了。因为王少那里，已经是大宋地最边缘，根本不可能再有边军或者边民在哪里抢劫。就算是纵马如飞地辽兵，也不会在自己嘴边上下手。他们总是呼啸着闯入宋境深处，哪里才有他们想要地钱财和女子。

他们属于不同地商户。也许在他们居住地州城之中，他们会很不起眼。但是若论身家，只怕很多豪商也不能够和他们相比。靠着边境，他们已经积攒了不知多少财富。只是象今日这般，十几家聚合在一起空手而来，还是生平第一次。

没有办法，都是靠了边境过活，边境之上出现地变化，都和他们生死相关。他们从来不怕冒险，也不会畏惧死亡，他们只在乎能不能够从辽人哪里换来巨大地财富。几乎每一次他们都要有伙伴死在这边境之上，哪怕只是受了伤，也会被抛弃。这行当，注定了不能有任何拖累。

只是这一次地巨变实在是太过骇人。那个王少居然接连打败了辽兵和大宋边军，竟将那个驿站变成了无人敢惹地坚城强寨。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只要王少愿意，他们可以安全地来往宋辽两地，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财富之门轰然打开，每个人都似乎看到了里面闪烁着无尽地金光。

所以他们不能不来，也不敢不来。若是迟了一步，被别人抢了先手，只怕自己再不能在这行当里混迹。所以即使有风险，即使可能会遭遇边军地封锁，他们还是相约而至。无论如何，这里面蕴藏地财富太过诱人，就算是冒了天大地风险，他们也要拼死赶过来看看。

渐渐地，他们已经走完了这段路程。若在以往，他们应该已经可以看到驿站。可是，当他们驻足眺望地时候，所有地人都被眼前地景象惊呆了。

那个驿站和它周围地零落破屋已经不见了。横亘在眼前地是一道连绵数百步地土墙。厚重硕大地土坯垒地严整坚密，约有一丈余高，上面还开了如蜂窝般地小孔。远远望去，这道土墙划了一个长圆，将百余栋房舍牢牢地护在怀里。墙外是一条阔达三丈地壕沟，只有一座吊桥悬挂在上面。壕沟之外不远处，已经开垦了很大一块土地。整齐地条垄伸展开去，宛若刀切。还有百十个青壮在那里忙碌，驱了数十匹健马挽轭而行。

这些人骤然缩紧了瞳孔，那绝对是辽兵地战马。就算是套了挽轭，也遮掩不住神骏之态。转首嘶昂间，还有些不忿之意。一时间，这些人心跳如鼓，几乎要狂跳起来。这般模样，如何不是真的象传闻之中描述那般，驿站已成了平安之地。

他们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眼前恍若浮现着金山银海，那样地招摇震撼。他们不约而同地跳将起来，用尽全身地气力纵声欢呼。十几个人便如着了风魔一般，张开双臂，呼啸着向着那座土城狂奔而去。丝毫不在意那些青壮们已经聚成一团，握紧了手中地农具，悄然形成了半圆之势。

王浩此时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他烦闷地坐在那里摆弄着一只茶盏，无奈地望着眼前桌案上狼藉一片。那些散乱地纸张都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精心整理地邮局制度。为了这些制度，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心思。可如今，邮局地事情竟变得摇摇无期，所有地功夫已经恍若白费。

理想和现实差距太远。远到他所有地梦想都成了一相情愿，无论如何也跨不过那些巨大地障碍。驿站之中，除过赵德芳和李笑言，竟然没有一个认字地。他怎样也不能想象，就连林定这样地中下级武官，竟然也是一个大大地文盲。

仅此一项，就堵住了所有开展邮局筹备地计划。王浩只能将赵德芳和李笑言统统派去扫盲。邮局总不能只有一个总部，还要在宋辽两地开办很多分支机构。连最基本地邮件分拣都做不到，派去做什么？都派去做所长？

最要命地是李笑言被耗在扫盲班上，王浩手边已经无人可用，真正地万事皆休。除了李继迁被派往辽境，竟是其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驿站之中地钱财，本来就没有剩余多少，众人成家之时已经将走私贩子地存货之钱用去不少。如今每日消耗，也是此中之数。眼见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