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栀子 秘密基地（1/2）

直至深夜，蒋故仍站在窗前，天边的群星璀璨，刚点燃烟，手背抚过栀子花的叶子，拉开了窗户。

“蒋沫，生日快乐”

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盯着天上最亮的那一颗星星，声音有些嘶哑。

“妈，你在那边还好吗？不用担心我们，我有好好照顾蒋沫，蒋沫考上了最好的高中，小姑娘现在挺厉害的。我也还那样，妈，没了你管我，我真的差劲死了”，掐灭烟头，蒋故丝毫不在意手指的疼痛，“放心吧，妈，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谢慕清早上上来时，蒋故还在沉睡。

推开门就是避无可避的烟味，满地的烟头，谢慕清被呛得轻咳了几声，蹑手蹑脚拉开了窗。

“怎么一晚上抽这么多烟啊？”

收拾着地上的烟头和衣服，蒋故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头深锁，呼吸沉重。

凑近只听见蒋故喃喃重复着叫谁别走，别丢下他和蒋沫，做噩梦了吗？因为这个才抽了这么多烟？

在床边坐下，谢慕清慢慢拍着蒋故的后背，柔声哄着，“好好好，不走，就在这里，不会丢下你和蒋沫的，乖，好好睡吧”

几乎整夜没睡，又被噩梦困扰，等蒋故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头疼欲裂，耳边是杨建梅尖锐的声音。

“干什么呢！我叫你说话了吗？你们围人家门口干嘛呢，不回去吃饭啊，闲得慌真的是嘛”。

掀开被子，只看到谢慕清跪在院子里，双手高高举着扫帚。

所有梨花镇里的人都知道，谢家有个特别好的儿子，人瘦瘦的，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每当哪个人家一喊去帮忙，这孩子总是很热情，人好，爱笑，笑起来如初春里最好的那一壶梨花酒。

然而谢家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家有个宝贝儿子，甚至没把他当过谢家的儿子。

有那么几个看不下去的老人，心疼谢慕清，颤颤巍巍地好心细声细语地劝着让孩子进去吃饭，跪着对腿不好什么的时候，回应他们的无一不是更尖锐的声音。

“怎么啦怎么啦，那是我家孩子，给他吃给他穿，我想怎么教怎么教。不行？给那么个一两千，孩子给你家养着，你们好好疼着去呗。一天天的，咸吃萝卜淡操心，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没了，还在这里操心别人的事儿”。

“谢家这个儿子了不得了呢，给自己的弟弟—老谢家的小儿子，他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弟弟谢磊，都没做过便当，给颜家那个什么颜乐做的便当可好看了，可丰盛了呢，照我看啊，干脆送去颜家好了，反正颜家人也喜欢他，我们就是对他不好，养不熟的白眼狼”。

最后几句，谢慕清知道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据说今天中午，谢磊和颜乐在学校打起来了，因为谢磊人霸道不讲理，在学校没有多少人喜欢他，反观颜乐，几乎是同年级的老大了，自然免不了受了太多委屈。

后面回来告诉了他妈便当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说的，结果一回来就狠狠朝正在摆碗筷的谢慕清后背抽几扫帚，叫他拿着扫帚跪到门口去。

双腿微微发麻，谢慕清是高兴庆幸的，至少证明他还有感觉，不像上次，跪到双腿都没感觉了，在原地蹲了半晌才能扶着墙一步一步挪进家。

其实他们不用劝说的，因为等一会儿要洗碗的时候，谢慕清就可以起来了，毕竟这个家，唯一做家务的只有他而已。

“谢慕清，我饿了”

蒋故的声音打破了僵局，谢慕清没有起身，只是看着杨建梅。

“看我干嘛？我能吃啊，赶快端些吃的上去啊”

轻车熟路地放好扫帚，一瘸一拐的走进房子，杨建梅给蒋故盛了许多好吃的，因为高举太久扫帚发麻的手端起来十分吃力。

吃了几口，余光看到谢慕清坐在床边边揉膝盖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膝盖隐隐作痛，脑海里思绪万千，他想到初三的事，鼻子微微发酸。

他不算很聪明，但是很刻苦，这是从小到大，所有老师对谢慕清的评价，因为努力，所以谢慕清的成绩从来是名列前茅的。

那一年中考的时候，许久没有归家的父亲突然带回来一个衣着艳丽趾高气昂的女人，一回来便对谢慕清说，让他不要去读书了，呆在家里。

谢慕清从来都没有想过父亲会对自己说这些话，明明每次知道自己拿到前几的时候，父亲的笑声可以透过电话爽朗到天边去。

这是他第一次与家里闹了矛盾，直到半夜才被全镇的人在后山找到了。

也是父亲第一次求他，他在自己面前跪下，痛哭流涕。

他说：“慕清啊，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愧对于你啊，可是爸爸没办法，阿姨她怀孕了，她有了爸爸的孩子，阿姨说，如果你继续读书的话，家里支撑不了，便去把那个孩子打掉，慕清啊，那可是你弟弟啊，你会体谅爸爸的对不对？”

那也是谢慕清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大哭出声，同样在他父亲面前跪下号啕大哭。谢慕清哭了好久好久，哭到双眼通红，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