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十九卷——问道与求学（1/2）

每当秋日垂暮，初冬的浅雪总会为深秋染上白发。

如今秋日早已悄然离去，初冬的白雪轻轻地飘着，飘落在始祖的肩上、头上，还有那发梢间。

距离始祖清晨出门步入藏书楼，再到如今站在祠堂前祭拜完李家祖先，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祠堂这种宗族重地，以“李锤”的身份本来是进不去的，不过有李相道的担保，倒是给了始祖接近祠堂的机会。

李家祠堂建立在一座山脊的脚下，祠堂的布局随山势的攀升而渐起。

李家祠堂分为前堂与内堂。

前堂供奉的是李家英杰，凡有功于李氏宗族的李家血脉，皆可在死后供奉于此，后堂则是只供奉历代家主。

因地势的缘故，前后两堂之间横隔着三十道半人高的石阶。

此时，始祖与李相道正站在石阶前，瞭望高耸的后堂。

“这石阶建的如此之高，又如此之厚重，这是为何？”始祖不解的开口。

“传闻，这是初代家主的手笔，至于目的是为何，早就随着时间流逝不得而知了。”

李相道同样看着高耸的石阶，慢悠悠开口解释。

见风景看得差不多了，李相道也不再留恋。

“走了。”

自己并不常来祠堂，偶尔看看祠堂内的庄重大气的装潢也是件舒心事，只是看久了难免会压抑。

李相道脉气浅聚于脚尖，如蜻蜓点水，一点之下，便已跨三级石阶，看这般动作，似乎是丝毫不愿等待始祖的脚步。

毕竟按照“李锤”的丑二脉开重修为，攀爬这等高阶，必然是十分艰难，更何况“李锤”的体型不可谓不肥。

远远看去李锤的背影，谁会信他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就连始祖自己最初遇见李锤时，也是将其看作二十来岁的人。

始祖自然是可以凭借自身的肉体实力轻松跨上石阶，甚至速度与李相道不相上下。

只是如果真展现出这般实力，不出下一秒，李相道必会出手控制始祖。

自己若只是心智上出类拔萃，那自然是件好事，可若是实力也超群，李相道肯定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始祖调动体内仅存的脉气，营造一副已经使用了脉气的景象。

蹲下，又猛地发力一跃，踏上石阶后轻微停顿后，再度重复先前的动作。

一遍又一遍，哪怕李相道的踪影早已看不见，可始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三十道石阶并不全是建在祠堂内，前后两堂之间只有交接处有少许亭廊遮住了天空。

但更多的石阶都是裸露在大自然下，天空中浅薄的飘雪依然在下，只是不经意间落在“李锤”身上的飘雪很快便会融化。

三十道石阶，“李锤”已经攀登了将近二十余道，汗水早已将他的衣襟、发丝浸湿。

额头甚至可以看见浅浅的雾气在不断蒸腾。

“李锤”擦拭了快要滑入眼角的汗珠，再度跃向下一级石阶。

最终，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李锤”才勉强攀完所有石阶。

“李锤”躺在最后一级石阶上，一动不动，喘着粗气，静静地仰望着靠近后堂的亭廊内顶。

一副早已筋疲力尽的姿态。

过了好一会才向后堂走去。

始祖起初以为这是李相道为了试探自己才设下此局，不过后面慢慢猜透。

试探亦有，不过更多的是想锤炼一番李锤，加强对脉气的运用，与肉体的锻造。

从自己说出想要成为清天观门徒之后，李相道便在有意与无意之间为自己的修炼考虑。

李相道的确算得上是对亲近之人情深意重。

始祖内心不断分析着李相道用意，其中亦有思索自身的“装模作样”有无不妥。

后堂内，李相道正闭着眼，双手紧贴，站在众多家主祠牌前，口中念着不知什么。

始祖，进来后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站在李相道身后，念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才停下来。

转身看着始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错”。

说着，他将不知何时已经点燃的香递了过来。

始祖接过香，共有十三条，恰好对应自己的年龄。

李相道拍了拍始祖肩头。

“去吧，祭拜完先祖后，再祭一下天，你就是清天观的人了。”

始祖看了李相道一眼，李相道亦是回了一个亲切的眼神，再度出声。

“去吧，未来的路是你们年轻人的。”

始祖从李相道的眼神中读出了不一样的心情，似乎是淡然了，又或是后继有人的安心。

感情太多、太多，一时竟让始祖回忆起了过往。

这眼神是始祖曾在凡间游历，老一辈人托付后事时才看见的情绪。

恍惚间，始祖似乎看见了一位旧友，他好像也有着一双这般坦然却显得悲寂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