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以后你的生日我都陪你（1/1）

第二天陈空如约带着课本过来，却看到貌似睡得不太好的江心月，他又想到了自己昨天干的蠢事，有些心虚。

这姑娘不会想着昨天的事气得一晚上没睡吧？真是罪过。

他刚准备试探性地问问，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人小姑娘问他：“你下周过生日？”

陈空愣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他的生日也是他母亲的忌日，那个男人在那天都不会回家，十岁的时候祖父给自己办了场家庭聚会，还把他爸爸押了回来，结果那个男人红着眼把蛋糕砸了，骂他是个杀人凶手。

是啊，在父亲眼里，自己一直都是杀害他挚爱的凶手。

自那以后，陈空再也没有过过一次生日，甚至会害怕这一天的到来，现在听小姑娘提起，他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

“嗯，下周三，我十八岁生日。”

陈空低着头，声音有些哑，眼底晦涩不明。江心月却在一旁惊喜：“十八岁，那得好好过，正好那天开家长会，你父母应该会回来吧。”

望着眼前这个似乎对什么都充满着善意和好奇的女孩子，陈空实在说不出一句打击她的话，甚至会在心里隐隐自嘲。

江心月说了半天才发现对方没动静，想到了陈空家里的冷清，后知后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紧找补：“以前的生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过的，但是这个生日有我，只要你想，以后的生日我都陪你。”

陈空对上了江心月清澈纯粹的眼眸，如同春日里的清冽柔风，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过来。

陈空仔细回味刚刚的话，这算表白吗？

可那是如同天上星星一般干净姑娘，不染任何世俗事，而他已经污浊了，靠近她只会破坏她的纯净。

“是吗？那我可当真了。”

江心月气鼓鼓的：“谁骗你了，到时候你别嫌弃我就行。”

陈空眼里闪过一抹亮色，却又猝然消失 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罢了，这些时光能留多久就留多久，就算是他偷来的，骗来的，他也不想放手。

………

周日晚上，班上死气沉沉，时不时还有几个不怕死的跑老师办公室去问问，眼尖地看见了自己上下几位同学的排名，回来大肆宣扬，吓得高飞直接夹起尾巴做人。

“完了完了，我不会真要请客吧！”

徐家豪一脸看破红尘的模样：“黑哥，别这样，命里有时终须有啊。”

高飞满脸黑线：“去你大爷的，你小子就是见不得老子好，要是我请客了，春游的时候你得给我带零食，安慰我幼小的心灵。”

说完，还演了起来，一手捂在胸口上，一只手擦眼泪。

身边的同学看不下去了，十分嫌弃高飞的矫揉造作：“行了黑皮，再演就过了。”

那位同学最终获得了一张体育委员拳击陪练卡，顺带加上一群人的嘲笑。

当师惠把期中考试成绩放在电脑上的时候，高飞吐血地握紧了自己的钱包，就差0.5分，这种痛苦谁懂啊。

江心月还是全班第一，她的目光却放在了后面，陈空的成绩比上次好了一些，虽然还是全班倒五的行列里，但年级排名上去了，至少能说明这人还不是无可救药。

家长会当天，江心月作为学习委员被老师安排发言，还得跟着班长一起在班里核对家长的签名，陈空百无聊赖地在教学楼底下的石凳上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抬头看着四楼，却什么也看不到，起身往小卖部走去，买了两瓶饮料。

家长会下午四点半，晚上不上晚自习，但什么时候结束还得看各班老师。陈空走到学校花坛处，借着遮挡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离家长会还有半小时。

江心月忙着给门口排队的家长递签名表，还得领着他们往同学的位置上走，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忙完了，却发现那个熟悉的位置上空了一个人。

她拿起名单看了眼，发现陈空的那一栏确实没有人签名，江心月悄悄退了出去，捏着演讲稿的手不断缩紧，心里泛起连她自己都想不通的苦涩。

陈空到底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

江心月从未对其他人的隐私如此好奇，只有陈空，让她第一次燃起了想要去了解的想法，可她又想起自己每次提起他的父母时， 少年落寞的神情，她怕自己又一次戳到他的伤口。

江心月端起笑容站在讲台上发言，出了班级又开始魂不守舍，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靠在墙上的少年，手上还拿着一瓶饮料，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陈空把手上的饮料拧开递过去，江心月低声道谢，轻轻抿了一口。

黄昏映衬了整片天空，将云染得红艳，迸射出了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入大海的游鱼，偶尔翻腾着金色的鳞光。

两道黑影并排而行，各怀心事，却谁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