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春日大宴（1/2）

正月二十，宫里大宴。正新绿生时，春意初显，御花园一派生机。佳人在左，才子在右，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的，也有几个坐在一起吃糕喝茶的。

而苏婍萝终于见到了心心念的大哥。除却跟在靖南王的马车屁股后头走了一路之外，她还是很高兴的。这次卫国公府只来了她和苏鹊檀，但苏鹊檀是坐在开国侯那边的，还好她可以和表姐坐一起。

入席之前，她从表姐口中得知了两件事。一件是二房苏焜尧被人打了，还是在尘音楼寻花问柳时被打的。当时苏焜尧正在床榻上和花娘厮混呢，突然一帮人就进来了，掀起床幔子一把把粉头揪出去，就开始动手。最后还是鸨母亲自去卫国公府后门传的信，二房才派人把苏焜尧抬回来。据说是再也不能有子嗣了。

第二件事就是盐课提举司副提举家的公子死了。这也是苏焜尧挨打的原因。上元那晚追在后面欲行不轨的就是副提举家的公子。也不知怎么，查到是苏焜尧指使。副提举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听了原委带了人直奔尘音楼，这才有了被打之事。

听完之后，苏婍萝心里兀的一颤。她可是跟苏焜尧无怨无仇。怪不得今早大哥摸着她的头说不会让她白受委屈。毕竟是跟盐课提举司的人结的梁子，这么一闹，恐怕连二伯的生意都会受影响。

正凝神想着，觉得指尖一凉，原来是一旁有人洒了茶。

那个姑娘瞧着婉婉有仪，见沾到了人，急忙拿出帕子：“是我不小心，还请姑娘原谅。”

风落颜捞过帕子，查验几番后递给苏婍萝，问道：“姑娘是？”

姑娘神色犹豫几分，最后说：“我叫顾夕萤……”

苏婍萝擦过手，与风落颜相视一瞬，两个人一个不喜社交，一个刚回京，对京城贵女完全不熟悉，但二人都知道云京姓顾的可不就只有左丞相一家子。都知道才名在外的顾悄然，原来左丞相家还有个姑娘？

苏婍萝先说道：“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本是同辈人，这样一说一闹腾，双方交换了姓名，也算交了个朋友。只不过苏婍萝没想到顾夕萤在听到她的名字时脱口而出的是：“没想到竟是苏姑娘。”细问什么意思才得知，她早就扬名了。整个云京的贵女们都知道卫国公府长房里的七姑娘与靖南王素来交好，靖南王会亲自为苏七姑娘诊病。

素来？交好？苏婍萝诚惶诚恐，不过她很好奇：“靖南王素来有杏林高手之称，难道以前从未医过姑娘？”

顾夕萤摇头：“之前从未听过，苏姑娘你是第一个。若有，云京的姑娘们之间定早就传疯了。”

风落颜听了不由惊讶：“顾二姑娘也喜欢靖南王？”

顾夕萤登时红了脸，摆手否定：“不不不，是姐姐对靖南王颇为欣赏，我也就听个热闹。”真相其实是姐姐说靖南王如何如何，这等名声在外的男子才配得上她顾悄然云云。

“顾姑娘怎么不与顾大才女坐一处？”风落颜问。

“哈哈……我性子安静，不喜热闹。”顾夕萤看了一眼顾悄然周围，都是相好的世家贵女，她头脑简单，可应付不来这些。

这头正说着，传来小宦官的唱和声，太后与皇后带着四位郡主驾到，紧接着四位王爷也先后到了，众人皆下座行礼，如此，春日宴算是开席了。

对于贵女们来说这次宴会可以称得上是空前盛大。往前翻还没有哪场宴会是四位王爷齐聚的。这几位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是那些异姓封王比不了的。况且这一位两位的可都还未成家，王妃的位子可空着呢。所以贵女们都跃跃欲试，期待着能被一见钟情，虽然大多只是一眼万年。

要说今年着实精彩，这家姑娘说要唱段曲儿，那家公子说要奏个箫。直让苏婍萝惊叹，今天还真没白来。

阳嘉郡主今日演奏的是琵琶。

她端庄有仪，涂了丹蔻的手指拨弄着琵琶弦，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清脆响亮，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鸣动悦耳。弹罢往男席上惊鸿一瞥，惹得不少男子倾心。

看着看着，在桌案底下，苏婍萝的袖子被拽了拽，风落颜朝对面挤眉弄眼暗示她看，她顺着看去江璟瑜不错眼的盯着她看，面上一热移开目光，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高蒨迎手中的琵琶“铮”一声戛然而止。

“近日与苏七姑娘结交，正巧蒨迎所弹乃歌颂云天高谊的《云天曲》，蒨迎擅作主张邀请苏七姑娘一同弹奏。”

苏婍萝瞠目结舌。她哪里会弹琵琶？她下意识看向会弹琵琶的苏鹊檀，只看见担忧的眉眼，此刻苏鹊檀也不能立马让她弹的一手好曲子。再看一眼大哥，满脸错愕。也对，大哥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认识的阳嘉郡主。

正慢悠悠起身。啪，茶杯被抬手推倒，沾湿了苏婍萝大片衣袖。

风落颜摆了摆手，笑道：“失手打翻了茶碗，抱歉扫了大家的雅兴。”

高蒨迎脸上闪过一丝愤怒，顷刻间变换成了笑脸：“真是……不巧……”

“让苏姑娘去拾掇罢，本王代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