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久别重逢（1/2）

顾悄然自然带着自己的心思。她启蒙早，比别人懂得多，一方面可以向众人炫耀一下自己的能耐，顺便拉拢风落颜，另一方面也是探探风落颜和卫国公府几人的本事。

“闺阁女儿成天作诗，甚是单调，不如研究研究《九章》、《算经》。”风落颜道。她不会作诗，改议算术倒不是怕丢脸，她是真的觉得这些深闺里姑娘风花雪月的诗文矫情的很。

顾悄然一愣，心想还好她的算术不差，便点头答应：“是个好主意，昨日家里先生将好给我留了算题，说是有些弯弯绕绕，我还不曾得空解，今日不如大家一道看看。”

这话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苏婍萝就是那愁的，作诗她还能应付一二，解算数她是一点不在行。无奈顾悄然时不时眼神瞟过，只好誊抄在纸上溜进了暖阁。

“今有均赋粟，甲县四万二千算，粟一斛二十，自输其县；乙县三万四千二百七十二算，粟一斛一十八，佣价一日一十钱，到输所七十里；丙县一万九千三百二十八算，粟一斛一十六，佣价一日五钱，到输所一百四十里；丁县一万七千七百算，粟一斛一十四，佣价一日五钱，到输所一百七十五里；戊县二万三千四十算，粟一斛一十二，佣价一日五钱，到输所二百一十里；己县一万九千一百三十六算，粟一斛一十，佣价一日五钱，到输所二百八十里。凡六县赋粟六万斛，皆输甲县。六人共车，车载二十五斛，重车日行五十里，空车日行七十里，载输之间各一日。粟有贵贱，佣各别价，以算出钱，令费劳等。问县各粟几何？”

苏婍萝拿着纸翻来覆去，粟几何不知，满眼铜板却是真的，她拿起笔勾画小钱，一串串堆在眼前，直到很多圆圈转个不停，缓缓阖上了眼睛。

等再次睁眼，是被一股淡淡的香气扰醒的。那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苏婍萝抿抿唇，又挪挪头，昏昏沉沉又要陷入沉睡，却被熟悉的声音扰醒。

“大哥？”

扭头看去，确实是苏尚越，遣走了莳雀锦棠二人，打槅扇处走来，身后跟着两人，一位袍子靛蓝，一位袍子锱黑。

“媆媆，这是三皇子殿下和风将军。”

“见过三皇子殿下，见过风将军。”苏婍萝赶紧站起来，一一行过礼，又斜眼偷偷打量。风灏玹站的笔挺，将头发高高束起，仔细看黑色的袍子袖缘金线织了金乌鸟，因出身将门，他身材高壮结实，陡眉稍凶，但是一脸正派，无不透着威严。

再看三皇子江郴，长的也是好看，一件靛青锦料绣月竹的直身，戴着绀玉冠，腰间系着双穗玉绦钩，一双长睫玲珑眼，刀裁出眉，眉梢稍舒，眼神流转间似有温柔淌过，风雅，不堪轻触，举手投足扬起的滚边袖角，拂出风流百态，如一轮皓月当空，又像静影沉璧。

风灏玹没什么，江郴苏婍萝喜欢不起来，这般淡泊宁静的样子与那靖南王如出一辙，说不定也是个表里不如一的伪君子，遂直叹瞎了这好皮相。

“苏姑娘不必多礼。”江郴谦和道。风灏玹点头附和，正欲开口，被一爽朗女声打断，众人侧身，来的正是风落颜。

先是风落颜与三皇子行了礼，紧接着苏尚越道了声祾褀县主，苏婍萝跟在其后，却被出言制止。

“好些年不见，尚表哥和小表妹可是把我忘了，哥哥我不管，我这儿大可不必生分。”

“我自是一样。”

风落颜点头，又引起话头：“方才一直被那顾悄然绊着，寻不得机会与表妹说话，这会子都散场子了才碰见，改日我去找你玩儿。”

风落颜小的时候，苏婍萝还是个娃娃，自然想不起来表姐什么模样，见她不似传闻中冷冽，是个亲切直爽的，苏婍萝也是高兴。虽然不知父亲为何有意让自己与这位表姐交好，但总归开了个好头，且对方人也好，这再好不过了，于是连忙应下，至于解题的苦恼，算是暂抛脑后了。

苏尚越是听说父亲让苏婍萝去的诗社，才来寻人。父亲的算盘他是知道的，就是怕风落颜误会见风使舵，让自家妹妹受了委屈，没想到其间遇到了同是来接妹子的风灏玹，后又碰见不知为何在此苦等靖南王的三皇子。

如今人是寻着了，带着人要告辞，正好风家二位也正有此意，唯独江郴无奈笑笑，说自个儿还得寻寻那不见踪影的皇叔，只目送苏、风二人离开了。

……

将军府的马车驶在云京的大街上，赶车小厮听着帘后窸窣的说话声，紧了紧罩袄。

车内风落颜将热茶递给风灏玹。“哥哥说的真是不错，这云京的贵女们果然粘人的很，一个个贴上来果真吃不消。”心里后悔不如自己出去京城其他地方逛逛。

风灏玹没搭腔，半晌才开口道：“别与国公府走太近。”

风落颜刚要吃茶，听到这话满脸疑惑的追问：“为何？你不是说表姑夫人还行么？”说完急切的看着自家哥哥，他没立刻回答，轻轻掀起帘子，升起的残月下，云京正静的安详。

“到底 为何？”风落颜忍不住又问一遍。

风灏玹叹了口气：“如今卫国公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