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崩溃（1/2）

苏锦恩以为是崔真去而复返，于是门铃响起时，她看都没看，就直接拉开了门。

这么莽撞的结果就是，她现在红着一双兔子眼，对沈淮序的厉声责问哑口无言。

苏锦恩费劲地张了几次嘴，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她也不能让人一直站在门口，于是只能侧过身，让出了进门的通道。

沈淮序被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吓到，还以为她真的遇到什么大事了，于是也没多想，匆匆就走进了屋里。

可苏锦恩在沈淮序踏进玄关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但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人已经进去了，她总不见得再把他赶出去。

她只能磨磨蹭蹭地跟在他身后，看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问了一句：“沈先生喝水可以吗？我几天没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

“不用了，”沈淮序冲着她招了招手，“你过来坐，好好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锦恩尴尬地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走到离沈淮序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了。

“什么事都没有，沈先生，我就是过敏了。”

沈淮序没吭声，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苏锦恩被他盯得后背发麻，憋了半天，又想起了刚刚跟自家助理，还有经纪人说的那一套说辞，于是她磕磕巴巴地又重复了一遍，可是沈淮序还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就在她搜肠刮肚、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什么更合适的说辞时，沈淮序终于开口了，可是他这一开口，她倒宁愿他继续闭着嘴瞪着自己。

虽然他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Jenny，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怕我？”

这要她怎么回答？说她是做贼心虚，生怕被发现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地觊觎着他吗？还是说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在他面前该如何自处了？

这两个理由，一个都不能说，而别的，她也想不出什么能让他相信的理由了，只能低下头闭紧嘴，不再说话。

又是这副拒绝沟通的样子。沈淮序头疼地叹了口气，他大约是真的年纪大了，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了，更别提猜小女孩的心思了。

“Jenny，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道个歉，上次晚宴上是我情绪不好，并不是针对你。”

无奈的沈淮序决定还是先完成自己的计划，可当他语气诚恳地道完歉后，苏锦恩却用一双又黑又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可是你会情绪不好，不也是因为我吗？”

沈淮序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她问这句话的用意，于是下意识地否认道：“也不全是……”

“沈先生其实不用特地来道歉的。”

苏锦恩打断了他，她宁愿他指责她不懂事、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也不想听他说这些“与她无关”之类的宽慰她的话。

可沈淮序还是那个沈淮序，他似乎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伤害了一个脆弱少女的自尊心：“Jenny，我真的无意伤害你……”

是的，少女，他一直还把她当作一个孩子在对待。

一个朋友的孩子，一个朋友拜托给他的孩子，所以他有责任照顾她的生活、她的身心健康。他对她所有的包容和退让，不过是源于他一贯的教养和责任心罢了……

突如其来的认知彻底击垮了她今天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她突然就不想再扮演苏锦恩了，不想再演那个开朗懂事的Jenny了。

“我说了，你不用道歉，我不需要你来跟我道歉！”她突然崩溃地喊出了声，“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无理取闹，让你厌烦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Jenny，你到底怎么了？”

终于，沈淮序还是再一次问出了这句话，明显情绪崩溃的苏锦恩让他手足无措。

这些日子，他和她曾经的那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似乎都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他无力且心慌的茫然，他不知道苏锦恩在难过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她这么受伤。

他好像突然做什么都是错的，随口说的话，认真说的话，都变成了让她伤心、崩溃的利剑，刺伤她的同时，也把他自己伤得鲜血淋漓，可他却不知缘由。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淮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终于想到了一切的起点似乎是因为他跟她说，他是当着米娅的面把她带走的，所以他们俩需要暂时绑定一段时间……

所以，跟他扯上关系让她这么痛苦吗？是因为淮书？可是她不是说过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爱情吗？

永远冷静强大的沈淮序，生平第一次慌乱且迷茫，像一个被囚在迷宫深处的困兽。

他这一番繁乱的思绪闪过，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而理智已经彻底分崩离析的苏锦恩开始口不择言：

“不要叫我Jenny，我不是Jenny。”

沈淮序叹息：“Jenny，我哪里做错了，让你难受了，你得告诉我，你这样子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