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玄冥帝的往事（1/2）

雪忍进到屋内，只有玄冥帝一人，他半卧在床榻上，仅仅几个月未见，这位九五之尊如同病入膏肓般毫无生气。

雪忍扫过他的眉宇、山根……随即内心叹息，虽然他中的术法有些恶毒，但这位皇帝的命定寿命已尽，自己不能插手。

玄冥帝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李公公很有眼色的拿来圆凳放下，然后悄悄的出去了。

雪忍坐下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玄冥帝看着这个和自己心爱之人有五分像的孩子，心里不禁苦涩，两人沉默许久，玄冥帝不禁笑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朕的？”

雪忍笑笑，也不打算周旋，直截了当的问道:“皇儿确实也有话想问，父皇既然不喜欢凤瑾漓为何不杀了他，任由人欺辱他？而那支玉笛子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口吻算不上恭敬，玄冥帝却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仍旧笑道:

“你当真是和你母妃一模一样，”

宁贤皇后？雪忍不禁想。许久，玄冥帝看着窗外的夜色，似是回忆起了往事，生气不禁有些哀思，

“你母妃的闺名叫雨曦，是凤酋部落的公主，当年凤酋部落的首领残暴好战，部落内又擅长巫术，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战无不胜，后来朕和你母妃联手引起部落内乱，战火才得以平息。朕登基后，凤酋部落送来上一代首领的嫡子凤瑾漓来当质子，以示臣服的诚意。上一代首领残暴好色，和身边的宫女厮混后留下凤瑾漓，他被送来时就伤痕累累，你母妃可怜他，就带他在身边。

之后你母妃几次怀孕都胎儿不保，偏偏每次出事凤瑾漓都在现场，大祭司说他是天煞孤星、不祥之物，你母妃几次流产皆凤瑾漓命中带煞，后来朕便让他远离你母妃，不久之后你母妃又怀了你。”

玄冥帝说着，神情恍惚、哀伤，雪忍听着却直皱眉头，宁贤皇后几次胎儿不保确实和凤瑾漓有关，如果小魔王被送来时就伤痕累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还是元神根基天生就是黑白两种物质，被周围人厌恶围绕很容易影响他的心性，从而招致邪灵。当时他的戾气和煞气都很重，无意中伤一个健康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何况是怀有身孕的宁贤皇后。

但是奇怪的就是为什么每次出事时他恰好都在，而大祭司又是如何准确无误的确定就是凤瑾漓，恐怕转移嫁祸才是真正的目的。

玄冥帝止不住咳嗽了几声，雪忍连忙起身给他端来茶，他喝了一点才慢慢平息下来，缓了缓继续道:

“后来朕得到密报，说新上位的部落首领蠢蠢欲动，想再挑战火，朕对凤酋部落的巫术颇为忌惮，但当时你母妃劝朕，凤酋部落的首领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王兄，他性情温和，不是好战之人，朕便答应她不会动凤酋部落，但后来朕还是食言了。”

玄冥帝说着，眼眶不自觉的微微发红，“当时朕得到探子的回报，说凤酋部落派出八万精兵在源凌河周围驻扎，再加上当时朝内有一半以上的大臣主张灭了凤酋部落，朕便瞒着你母妃带兵彻底灭了凤酋部落。

只是还未等朕回朝，曦儿得知消息后便难产而亡，之后没几个月，朕才得知凤酋部落驻扎在源凌河旁只是他们预算到了河水上升会淹没下游的营地，所以才搬离的。”

雪忍不禁感慨，对于玄冥帝来说，不论凤酋是否会挑起战火，他都处于被动地位，都是他们要防备的对象，毕竟当时的玄冥国内没有人会仙术对抗凤酋部落的巫术，所以所谓怀璧其罪，正是如此了。可惜，他对宁贤皇后来讲，并不是一个好夫君。

这段往事实在沉重，雪忍也不知道要如何论是非对错，或许很多事情已经不能用对错来评价了。

玄冥帝的神情没落，眼眶里的泪水微微转悠，似是在追忆故人。

雪忍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他的情绪平复。窗外的寒风微起，吹落一树的梅花。许久，玄冥帝沙哑着嗓音才继续道:

“你母妃仙逝不久之后，有一位叫稷黎的散游道人名路过国都，因城内对修炼之人甚是友好，所以请求见朕，朕设宴招待了他，三天之后，道人离开时拿出那支玉笛，说是与你有缘，便给你留下了。”

直到玄羽恢复正常才交给她，雪忍听着想着，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半晌才道:

“如此，父皇既不喜欢凤瑾漓，又为何留着他？”

玄冥帝自嘲的笑了笑，却说着打趣的话，

“真是开口闭口不离你的小夫婿。”

雪忍面色如常，像是没有丝毫的感情感知，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玄冥帝见她没有丝毫的女儿娇羞之态，不禁摇摇头，语重心长道:

“当朕听到曦儿出事时他在身旁，朕是想杀了他的，可是想起昔日曦儿对他的疼爱，想起朕误灭了凤酋，朕，心下有愧。”

几百万的百姓和战士，就单纯的屠杀也得几天几夜才能完成，何况是误杀，确实有愧。

雪忍看着命数快尽的玄冥帝不禁感慨，或许对于人来说，死亡是可怕的，但是对于觉者来说，死亡，只不过是另一轮回的开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