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察觉（1/2）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洁白的月亮不理会人间的一切污秽，自顾自地升至中空，给黑夜带来一丝光明。

新的“虹瑶”轻轻推开南宫璃姬卧室门扉，走进，欠身行礼。

卧室的床榻边，点着三只蜡烛，蜡烛光影摇晃，并不明亮，如果从窗外来看，卧室里的人，已经睡了。

南宫璃姬正就这昏黄烛光看书，听见脚步声，抬眼看向自己的新侍女，问道：“人来了？”

换了人的“虹瑶”轻轻摇头，肯定地说：“小姐，没有人过来。”

虹瑶顿了一下：“要奴婢继续守在树下吗？”

这个时候了还不来么，那那边行事，还真是“妥当”，等得起。

南宫璃姬若有所思。

巫蛊之祸，这是把她一击打下地狱，南宫月卿来地牢幸灾乐祸之时亲口承认的恶行，那是南宫月卿的母亲，也就她的继母，福王妃在今日做的杰作。

今日，南宫月卿封了郡主，高高在上，风光无限。

而她南宫璃姬，因为嫉妒，巫蛊诅咒父母姐妹，为父王厌弃，被秘密地送回了乡下庄子，受人欺凌白眼，在京城贵女之中，她南宫璃姬从此查无此人。

她曾经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若不是自己被送到乡下庄子，自己也不能认识赵玉成，避开破国之祸。

因祸得福，她避开了北方劫掠，还能陪着自己的心上人一步步打下天下，最终成为天下最尊贵的皇后。

可是南宫月卿的出现，轻易地夺走了她的一切。

从南宫月卿回归的那一刻起，赵玉成夺了她的兵权，拿走了她手上的，十几年夫妻相伴，出生入死的情分，在南宫月卿的面前不堪一击。

南宫月卿养尊处优的美丽和她多年征战的丑陋形成了鲜明对比。

“姐姐，你这样卑贱的出生，也配和我争？”

“你是杂种，你的孩子也是杂种，姐姐，你真觉得，陛下会让一个杂种继位？哈哈哈哈......姐姐，你真是天真啊。”

“送到庄子养大的皇族，就不是皇族了，唯有我这样金尊玉贵养大的，才能定鼎陛下的皇位，名正言顺。”

字字诛心。

可怜她蠢，可怜她信了书上说的那些女德，信了后宫不得干政，轻易交出了自己手上的权力。

虹瑶还在问：“小姐怎么那么肯定，今日福王妃会派人将巫蛊娃娃放在柳树之下，小姐说的那个小丫鬟，奴婢打听了，今日并无异动。”

南宫璃姬抬眼看向“虹瑶”。

前世今生之事，南宫璃姬自然不会同这个刚刚来到自己身边的陌生侍女说起。

她留下她们，可也并不相信她们就会真的像那位留侯说的那样，因为自己的血脉，就誓死效忠自己。

这两个女子说是效忠于自己这个“圣女”，不如说是效忠那位神秘的留侯车启骁，只是相比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两个神秘女子，相对而言更加有用可靠。

前世之事历历在目，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心痛，饥饿，痛苦，流血，死亡，都清晰的可怕，那些事情中，有她现在不认识的人，没去过的地。

那不可能是梦。

那个巫蛊的栽赃嫁祸，是真实发生的。

南宫璃姬看着虹瑶，格外白皙的脸上平静无波：“我自有我的法子知道，你守着就好，主子要你做事，还要向你交代缘由？”

虹瑶一愣，来之前她已知晓这位圣女是不受宠的王府庶女，以为她很好操控引导，来到她身边半日，这位圣女给她的感觉，却像久居高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凌厉之人，让人心生尊敬畏惧。

虹瑶当机立断跪下，伸手重重地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个巴掌：“奴婢不敢，奴婢言语有失，奴婢有罪。”

就在她要扇第二下的时候，南宫半蹲下握住了她的手，脸上露出一种上位者面对奴仆时常有的慈悲的，施恩的笑容：“本宫......我哪里说了要打你，你脾气倒爆，说一句都说不得了，对自己还下这么重的手，打疼了吧？”

“本宫。”

虹瑶暗暗把这个自称记在了心中，这个自称说的极快，似是脱口而出，又马上意识到了不对，改口称“我”。

本宫，乃是皇后，嫔位以上后妃，公主，郡主，太子，分封后的皇子在对卑者面前所用的自称。

南宫月卿拉起虹瑶，抓起一把不小的碎银子，放进虹瑶手中：“我是觉得自己要遭陷害，敌人在暗我在明，难以防范，所以心急口快，不是要责怪你。你是留侯给我的暗卫，自然是有本事的。你和青璧身上有武功内力，能耳听八方，你们守着我才放心。你累了，换青璧来吧。”

虹瑶拿着重量不轻的银子，心里一喜，这个主子是个大方的：“是，谢谢小姐赏识，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不负小姐重托。”

青璧换了虹瑶，继续守着那棵挖出了罪证巫蛊的柳树。

青璧一夜睁眼到天明。

南宫璃姬亦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