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离开代表消亡（1/2）

一抹微笑浮现在宋松的脸上，他正要快步走过去。

“小！走了！”

是妈妈的声音，宋松回头，身后是已经上了驾驶位的老爸，还有正在开车门的老妈。

车的前方是仿佛城市里单行道一般的沥青马路，宋松面前是红砖做成的院墙，朱红色的大门，大门下面，模模糊糊的身影已经变得不再清晰。

这一刻仿佛又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种奇妙而又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选择在此刻成为了一个难题，时间是在不停向前的，然而被时间所操纵的人，终究是走在每一条路上。

宋松回了头，他答应一声，快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妈妈还在说着。

“你老爸年纪大了，容易困，你在前面多和他说说话，看他累了就把他换下来！”

宋松一边答应着，一边向着窗外看去。

只见的雨滴打落车窗之上，星星点点，最终汇聚成一团，曲曲折折的从车窗划过。

宋松知道，所有的雨水最终都会落在地上，被天上的太阳晒干，重新回到天上，直到它又一次落下，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就像他和所有人的生命一样，无论贫穷或者富贵，漂亮或者丑陋，生于尘土，归于尘土，波澜壮阔也好，平平淡淡也好，都有个归宿。

大家已经开始打招呼，又是走流程一般的，把拿开的礼进行推诿。

小时候他不懂，甚至会为了不能快点离开而急的哭出来，长大了，他依旧不懂，却学会了等待。

宋松有时候会想自己会成为这样吗？

继而会心一笑，怎么可能！？要是自己来送礼，先把拿来的牛奶喝个半箱，让他们不好意思再拿出来给自己。

宋松在尽量回忆自己曾经的生活，希望让这些记忆能够吹散自己记忆里的冲动。

“怎么都好！离开吧！快点离开吧！我不想改变！我不能改变！”

“离开吧！回去吧！钢铁的丛林，未来一成不变，让人向往的生活，忙碌也好，孤独也好！”

然而记忆在不停的翻滚，不停的涌动，过去的回忆里，没有什么美好的令人向往，能够拉住自己的东西。

反而尽是一些困难与烦恼。

这些东西，如同大海的浪潮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他的信心。

这些东西，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他、告诉着他，他的过去是如何的不值得留恋，波澜不惊的生活有多么的一文不值。

同时，姥姥家的记忆也被他从脑海里翻了出来。

“那场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绝的划过天空，划过裂开的墙壁，划过绿油油的麦田，又划过一片绿地中孤孤单单的坟。

“那身衣冠！”

摇曳的衣冠中，在对话的人。

“重重影子的老屋！”

“门口穿着雨衣的守卫！”

“那场过阴！”

对，那场过阴，姥姥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你离开的时候，在村口那条路上喊一声，你说，老黄，走了，我就跟着你走了！”

是的，“老黄！走了！”

最终一句话萦绕在他的嘴边，不停的催促他，魔鬼一般的声音，一次次响起。

“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从此你就有了改变，你的未来一片坦途！”

“说出来！曾经的一切都会被打破，你将会拥有更加波澜壮阔！更加绚烂多彩的未来！”

一抹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看着车窗外正在挥动手臂，说着再见的人们，他举起手臂。

轻声说了一句。

“走了！老婆婆！”

爸妈毫无察觉，依旧在跟亲戚们打着招呼，车轮轻轻转动，带着他们一家人奔向了离去的道路。

而宋松却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包裹了他的身体，全身寒冷的吓人，仿佛来自地狱的冰寒与孤独，在此刻一股脑的拍在他的身体上。

只冻的他全身僵硬，动也不能动。

同时一个苍老、沙哑却又带着迷蒙、混沌的声音在他内心深处响起。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宋松却知道，她跟上来了。

小车穿过绿色麦浪中间的乡间小道，带着一路的风雨飘摇，随着人世间的一切恩恩怨怨驶向远方。

这一路过去的所有的人和事都被留在了身后，宋松收拾好自己的童年。

而爸妈，叔伯们，收拾好自己的青年、中年、乃至于老年，象征性的拍打一下身上已经拍不落的尘土，走向更好的未来。

高楼大厦下的扫地工、工厂里做衣服的女工，时不时看着手机，查看自己是否超时的外卖员！

家被抛在身后，是从来没有什么留恋的，只有更加热烈的奔向自己的未来。

宋松全身僵硬的坐在自己副驾驶的座椅上，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