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成年人的出口（2/3）

，怎么躺？”姜呦呦不大好意思，侧身看了他一眼，“有男朋友就得24小时挂裤腰带上吗？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恩，是……”周千文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姜呦呦没躺，她还不习惯众目睽睽下展示爱情，两人便这么一坐一躺，静静地待了很久。

这是供游人野餐的草地，最近工作日人不多，但在春天的樱花季里，到处是红红绿绿的帐篷和野餐垫，航拍照片就像绿野上开出的色彩斑斓的花。姜呦呦一直以为自己怕见人，可每次出门看人潮汹涌也很解压，安静与热闹并不冲突。

她偷偷打量周千文，他真像是来找地方睡觉的，躺得一动不动。她刚轻声一笑，他突然闭着眼睛说话了，“你是不敢投入地谈恋爱，还是怕分离呀？”

“……什么？”

“没什么，就背了一句文艺青年爱写的话。”周千文睁开眼，惬意地舒展胳膊，“躺一躺太舒服了，就是躺久了有点凉。你等我啊，我也去滚一圈。”

说着他已经起身，大跨步跑到小坡顶，也站在两棵乌桕中间，朝着坡下的姜呦呦喊，“接着我啊！”

姜呦呦没接他，任他吱哇乱叫着滚到自己身边，干脆利落，但他吼叫的声音就像这边发生一桩命案。她放声大笑，后悔没把他刚才的狼狈拍下来。男人可真是不中用啊！那画面要是给刚才那个女生看，她一定能从中找到安慰。

平常有板有眼的姜呦呦，这会儿幼稚的像个小孩，任何屎尿屁的话题都能引发她的爆笑，并十分乐于看到同伴出丑发窘。周千文仍在念叨他这里那里伤到了，她便取笑他真是不行，老年人了，再不锻炼就赶不上广场上的大叔了。

姜呦呦说：“你去过那么多名山大川，我以为看不上这小草地呢！”

“怎么会？各是各的景呀！”周千文恍然大悟，“所以你才不叫我一起？”

是啊。不过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喜欢独行。独行自在随意，一个人的幼稚与狼狈没人能看见，也不用担心做什么都有人指指点点，散心这种事，她不喜欢听太多的分歧与意见。

坊间有种说法，说情侣之间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了。要么回来就分，要么天长地久，旅行是各项指标大考验。

姜呦呦讨厌考验。累。

但周千文似乎总能接住她的很多需求。

周千文把她在不远处的包拿回来，捏捏她的肩膀胳膊，问有没有酸痛的地方。姜呦呦说是没有，顺势还离他远了一些。

“去深坑瀑布那里看看？”

周千文还是牵上她的手，嘴上还叨叨，都是草地里打过滚的人了，还害羞这个？姜呦呦这次没走开，任由他牵着走，微风拂过，风里带着青青草香。

“我昨天下午特别崩溃。”姜呦呦突然说，“我去找一个老师谈开班的事，路不远，就骑了一辆共享单车，骑了两百米才发现前轮是歪的，赶紧停到路边，又被提醒没停到规定区域，只能原路推回来，重新骑了一辆。二十分钟后，发现骑错了方向，那会儿太阳好大，我晒得满脸通红，我就开始暴躁了。最后好不容易到了大学门口，发现那个门因为施工关了，赶紧又跑到正门。正门的保安死活不让进，给老师打电话他没接，那时他正在上课，保安非让老师出来接我，我就崩溃了，跟他们吵半天。”

姜呦呦说完自嘲地笑，“那时要有人拿手机拍下来发到网上，我能被全网骂死，没素质、不讲道理、泼妇之类的吧。周千文，我真没你想的那么情绪稳定，你怕吗？”

周千文停下脚步，心疼她的崩溃，也自责无能。他知道她压力很大，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万华越往上走，每天要她拿主意的人越多，她无意中成了不少人的保护伞，却连这个男朋友都不能放心依靠，一定时时感到无助。

他看着她，认真地说，“该爆发就爆发，人又不是机器，呦呦，你平常就是太压着自己了。”

“但你就很少爆发。你亲爸留那么大烂摊子，也没见你特别崩溃。”

“小时候崩溃够了。你说哪个小孩像我一样，动不动就因为老爸家暴妈妈报警啊？通常来说，爸妈当中有一个人暴燥，小孩也容易暴燥，我是相反，可能从小就见识过最难搞的人了，还是我至亲，以后遇上其他人都不是个事了。”

姜呦呦释怀地笑了，“其实我的爆发杀伤力也不大。”

两人的手牵得更紧了一些。姜呦呦感到无比的放松，主动跟他聊起自己的小事，都是些微不足道又比较奇妙的习惯。不喜欢给自行车打气；不喜欢找钥匙开门；看到手指甲上长倒刺就难受，如果没带指甲刀，一定要就近找商店买一个，剪掉翘皮才安心……

两人一路走到深坑瀑布那里，虽然只是个不大的瀑布坑，可她久不见大山觉得小丘美，兴奋地趴到栏杆旁，第一次提出让他给她拍照。

周千文受宠若惊，又生怕拍不好，抖抖索索举起手机，调了半天远景近景，煞有介事地摆布她往左一边、侧身一点、腿伸出来……卡卡卡拍了好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