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恶鬼藏身地点的推测（1/2）

江小宁临摹了一份鞋履痕迹的副本收好，起身走出自己独属的办事堂，到署内的马厩牵出自己的大白马，往寅里区赶去。

寅里区离永安县治安署衙有一段路程。

大约一刻多钟后，他把缰绳拴紧在街上的栓马石，往丙五宅隔壁的人家走去，抬手敲了敲紧闭着的木门。

“何人？”屋里传来一男子的询问声。

“治安署办案，有事须登门询问。”

听得是官府的人，里面之人连忙跑来开了门。

开门者是个外表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子，见外头站着的是个俊秀的少年，气度沉稳，年纪轻轻竟是一身鸦青色治安官官袍，不敢怠慢，忙抬手一礼：

“不知治安官登门所问何事？”

“我想问一些关于丙五宅季布的情况。你可与他熟络？”

“小民与那季布是好友。”

“好友？”

江小宁有些意外，问：“昨日报案的人便是你、管正，管木匠？”

昨天他听署里的一些人便是这么称呼这个男子的。

“正是小民。”

“那你可知他平日里可与哪些女子有往来？”

管木匠回想许久，摇了摇头，道：

“与季布往来的多为一些商贾富人、均为男子，未曾见过或听闻过他与哪家姑娘有来往。不过以往倒是有春华小院的姑娘会让下人喊他去那里帮忙鉴定一些恩客送的宝物。”

春华小院这个地方江小宁听过，是东门附近酉里区的一家青楼，虽比不上金凤楼的规格，但也算小有名气。

他默默记下对方所说的信息，正欲离开，身后的管木匠喊住了他。

“治安官请留步。”

“有事？”江小宁转身一问。

“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昨天来的治安员也问了一些季布的事，我知道的基本都说了，但昨夜我忽然想起还有件事忘说了。”

见这位年轻的治安官在等待自己的下文，管木匠急忙道：“就是季布和我喝酒时常常发牢骚，说他鉴宝的本事丢了，不会鉴宝了。”

“鉴宝属于越老越精的活儿，怎会丢了呢？我以为他是因珍宝阁的事受了挫，调侃自己罢了，也就没在意。”

“不过昨夜回想起来，从他在善博坊解雇之后确实不再见他有给人鉴宝。不知这些信息对治安官破案抓贼人有没有用？”

江小宁安静地听着，因涉及邪秽妖物，故而季布之死的真相并未向其如实透露，只是以家中遭贼而遇害为由掩盖过去。

在管木匠把忘说之事说完，江小宁陷入沉思。

他刚才在卷宗里便见过。

死者季布用于善博坊自行解雇的理由就是手艺生疏。

他当时也以为是托词，没太在意。

现在听来，未必就是托词，而是这位资深的鉴宝人真的可能手艺生疏，甚至是把鉴宝的本事给丢了。

然而正如管木匠所言，鉴宝属于越老越精的活儿，按理说是不会出现这样奇怪的情况，除非……

江小宁心中隐隐有所猜想。

想法一经浮现便如生了根似的扎在脑子里，此时再回忆起卷宗里对各个死者的过往描述，不免有了新的见解。

他从管木匠家里离开，马不停蹄赶往旁边的卯里区。

到了卯里区，他在丁十三宅附近向一些邻里打听了吉五的人际关系。

机关造物是稀罕物什，价格不菲，因此江小宁打听到与吉五往来的人也多是些富贾商人，鲜有女子到访。

这一点倒是和丙五宅季布很像。

不过，当中有人言，吉五曾受春华小院的姑娘所托，到青楼给她们打造了许多新奇机关玩物，算是与那里的流莺有些交情。

春华小院，又是这个地方……江小宁眉头微皱，他想起第一起案件的死者、那个西洋人，生前多往春华小院狎妓。

这般来看，可以说春华小院算是这几起案件遇害者人际关系的关联点，也就是说恶鬼极有可能就藏在这春华小院之中。

嗯，放衙后去看看。

打听完吉五的人际关系，江小宁并未离去，而是向周围的邻里再问起机关师吉五的其他情况，比如机关造物不复原先精巧奇特以及关闭机关作坊的原因。

也许是前任治安官没注意到，又或者是因为他遭人杀害而忽然逝世，未来得及去打听，总之卷宗里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录。

在他不断地走访打听下，丁十三宅附近有一青年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这位青年常到吉五的机关作坊里帮忙打下手、学习机关术，据他说，吉五有段时间对自己做出来的机关造物很不满意，时常怀疑自己的手艺变差了。

那些个日子里，吉五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脾气变得极差，不仅打骂他们这些机关学徒，还在作坊里酗酒、乱扔、乱砸东西。

到后面像魔怔了一般念叨着自己的手艺丢了，还说是他们这些机关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