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朝向光明（1/2）

“这是怎么了？”俞桉在医院工作，看见梁煜抱着姜与乐急急忙忙往里走。

梁煜没心情回她的问题，还是乔芷跟着解释了一下，“姜与乐救人晕倒了。”

俞桉也赶忙跟着上去看看。

“来！让让让！”俞桉从人群里挤到姜与乐身边，“我来看看。”

梁煜就一直站在她身边，俞桉安慰他，“放心，她会没事的。”

俞桉带姜与乐去做了检查，检查报告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走出急救室，宽慰大家的情绪，“没事，只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给她换个衣服吧，这衣服湿漉漉的，她睡着不舒服。”俞桉跟乔芷说了一声，“其他人就别在门口站着了吧，去休息休息吧。”

“走吧。”周琰碰了碰梁煜。

梁煜双目无神，像是被人支配的提线木偶，沉默的可怕。

他这种情况，周琰只在那年梁益溺水，他被说成“杀人犯”的时候看到过。

梁煜在医院外的台阶上坐了好久，从夕阳落幕到月牙升上黑夜，他动都没动。

大家都兴致缺缺，这事一出，之前的欢声笑语都没有了，只剩下沉默。

“你们先去吃晚饭吧，外面时间不早了，”周琰打破沉寂，“我去陪陪他。”

“那也行。”沈言铮附议道，“我们回来给你们带吃的。”

沈言铮走到梁煜身边，拍拍他肩膀。

周琰沉默地坐在梁煜旁边。

“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吧。”周琰看向黑夜上的满天繁星，青城的天空是真的好看。

“琰爷。”梁煜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她今天下水去救那个落水的小孩。我到现在都是后怕的。”

“我今天下午抱着晕倒的她，我感觉我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回到了梁益死的那个海边。”

那年是梁煜上初二的时候，学校组织游玩活动，去的是海城郊区的海边公园。

那天老师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不许去海边！不许下海！

但是梁益他不听，趁着老师带着大家在收拾中午吃的食物，自己和他的几个跟班下了海。

没想到的是，梁益的脚抽筋，瞬间呛了水。

那时候年纪还小，他的几个玩的好的同学也瞬间慌了神，没了主意，拼命喊救命。

却没人敢下水救他，就任由他在水里挣扎。

正好被去扔垃圾的梁煜和周琰听到了求救声。

后来，梁煜跳下水去救他，已经来不及了，救上来的梁益早就没了呼吸。

因为是溺水身亡，梁益的死状并不好看。梁煜记得那天所有人都慌慌张张，很多个人影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还有梁凌华的冷漠，梁益母亲的嚎啕大哭。

“是你！是你！你个杀人犯！”

“你根本就不想我的儿子活！你为什么不把我的儿子给我救回来？！你为什么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你母亲就是拆散别人家庭的小三！你个小三的儿子也不是好东西！你就是看不惯我！你才害死我的儿子的！”

“我可怜的儿子啊！”

“够了！不要再说了，这事交给警察。你不要在这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你想所有人看我们梁家的笑话吗？！”

“我儿子死了！梁凌华！这是你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

“逝者已逝，我能怎么办？”

“梁凌华！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再后来，警察那里给出尸检报告，证明了梁益的死是个意外，但是梁益的母亲还是不愿意相信。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这样没了。而且警方还通过在场的几个孩子的问话中得知，是梁益自己想下海玩，最后因为抽筋而溺水身亡。她想怪人都怪不到别人。

日思夜念，梁益的母亲还是没法忘怀梁益的死。

终是有天彻彻底底的疯了

她只记得她的儿子被一个叫梁煜的人给害死了

带着这个信念活了一年又一年

……

这些年的梁煜也被困在那个午后，困在这些谩骂声中。

他的梦里，他的眼前好像只有梁益在他面前一点点沉下水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那种感觉。

是第一次看到生命的渺小？死亡的恐惧？

“承认我对于当年梁益的死不能释怀，所以，当我知道姜与乐是去救那个孩子。我无比期望她可以把他救上来，但是我又害怕她跟我一样，经历那种恐惧和无助。”

“你知道她晕倒的最后一句话的是什么吗？”梁煜顿了一下，也没等周琰的任何回答，就自顾自的继续说，“她说她救下他了。”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懦夫啊？眼睁睁的看着她冒险，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真的……害怕。”

“我害怕跟当年一样，救上来的不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