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证据（1/2）

第二日，骊嫔悬梁自尽的消息便传遍了阖宫上下，听说拓跋雄上朝是面如锅底，知道远在西北的耶律大将军传来挫败反叛部落的捷报，他才面色稍霁。

梁霜雪是在护国寺见到拓跋雄的，彼时她正在和文妃烧纸祭拜，拓跋雄一进来便道：“免礼，你们两都是有心的。”

文妃连忙直起身道：“左右不过是抄经烧纸，烧给孩子们和烧给姐妹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嗯，慧儿素来和待她们亲如姐妹，朕心甚慰啊！”

拓跋雄叹息着冲夏富贵招手示意了一下，夏富贵立马带着一名小太监抱着骊嫔的牌位供奉到了西面的供桌上。

梁霜雪随着他们往那一处走了几步，这才发现桌上供奉的都是逝世嫔妃和公主的牌位，数量竟然比东边供桌还要多出一倍有余。

再仔细一眼，那些牌位还多半是嫔妃的。

她看得蹙眉之际，前头的拓跋雄和文妃已经开始上香了，她连忙恢复成往日模样，乖顺地接过香，面上适当的露出哀戚上了香。

拓跋雄双手负于背后，神色复杂地看着骊嫔的排位。

三人刚上完香，夏富贵就又从外头转了进来：“皇上，云将军替宗亲府来传个话。”

“他今日不是休沐么？老亲王怕是找不到人跑腿了吧？”拓跋雄略有不满地摇摇头：“让他进来。”

云珩进来拜见，深邃的眼窝下果然有淡淡的青黑，众人多半以为他是值夜操劳出来的，只有梁霜雪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一起身，拓跋雄就问：“宫内白事朕不是让左金吾卫协理宗亲府吗？怎么又叫你来了？”

“左金吾的拓跋将军说是昨夜喝了酒，不便过来，末将过几日再休沐也是一样的。”

“你啊你啊！朕有心提拔你，可你整日给那小子擦屁股算是什么事啊？”拓跋雄指着他再度摇头，片刻后才道：“说吧，宗亲府到底什么事？”

“宗亲府在薨逝的骊嫔娘娘手中发现了一些东西，恒亲王拿不定主意，特命末将来请示圣意。”

云珩说完便朝寺庙外的副将一挥手，下一瞬，一个装着耳坠和织金布条的木盘子就被递到了众人面前。

梁霜雪心中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多么吃惊，反而有时间扫了一遍众人的神色：

始终立在皇上身前的夏富贵吃惊之后立马偏过头抬起浮尘遮挡，垂下眼摇了摇头；

拓跋雄眯着眼，阴鹜地盯着两样东西一言不发，唇边肥肉绷紧了又松开；

文妃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两样东西，而后转向拓跋雄，神色就变成了充满忐忑不安的期待；

至于云珩，他从进门之后就不曾看过梁霜雪，仿佛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拓跋雄半晌才移开目光问道：“冷宫里的人询问过了吗？昨晚可有听到动静？”

“只有一位年事已高的柳姑姑，恒亲王派人问过，她并不曾听到动静。”

“巡夜的金吾卫呢？”

“两班金吾卫曾听到极短的尖叫，但并未见到有何人出入，加之冷宫闭锁，便不曾入内细查。”

拓跋雄鼻中冷哼一声：“哼！无人出入，难道是耳坠子杀的人不成？”

云珩一低头就要跪拜认错：“是末将没有管教好……”

“够了，别再说了。”拓跋雄一摆手，目光又重新落到木盘中，似有犹豫之色。

一旁的文妃眼神左右一晃，又抬脸安慰道：“皇上，或许这只是一个安慰呢？皇后娘娘不一定是昨晚去的……”

“你也不用替她说话，当初继娶她为后并非朕的本意，朕还以为她这些年消停了不再烦你了，没想到她把矛头对准了骊嫔！哼！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拓跋雄怒气上涌，一掌拍在供桌上，将不少牌位都震落下来。

“皇上息怒！”夏富贵、云珩和梁霜雪异口同声地道。

“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再因此生气，臣妾…臣妾其实并不在意皇后娘娘这些年做了什么，”文妃扶住拓跋雄，垂眼哀叹道：“只是可怜骊嫔妹妹侍奉皇上十年，却不得善终，实在可惜。”

“是啊骊嫔~”拓跋雄双拳在袖中挥了两下，最后缓缓松开：“骊嫔自然料想不到皇后有如此歹毒，她们穆家又怎么比得上耶律世家呢？”

这话头无人敢接，只有文妃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皇上……”

“罢了罢了，”拓跋雄挥挥手：“云珩，派人将这两样东西送到皇后面前去，看清楚她的神色再来回报！还有夏富贵，让翰林院拟旨，骊嫔加封为骊妃，厚葬于妃陵墓。”

二人应声去了，文妃在原地神色还有一些恍惚，看了看头疼扶额的拓跋雄，便上前帮他揉按太阳穴：“皇上，那皇后娘娘那儿……”

“慧儿你放心，朕不会去见她的，”拓跋雄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朕要让她自己知道错了。”

文妃没再多说什么，只有乖顺站在一旁的梁霜雪注意到，她在拓跋雄看不到的地方微一眯眼，眼底闪过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