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惊梦（1/2）

梁霜雪领着宫女们烧完纸，收拾了香烛祭品，在往未央宫走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

未央宫在内廷东面，长乐宫以南，是距离御花园最远的宫殿，途中还会经过东北角上的冷宫，将玲珑和几个提灯内监都吓得战战兢兢的。

有一名小太监在后头扯了扯玲珑的袖角：“玲珑姐姐，咱们像白日里那样绕远路不好么？干嘛非要从往这里走？”

“娘娘的心思我哪儿知道呀，”玲珑压低声回他：“或许是倦了乏了呢？这一日走下来，还别说，我都累了。”

二人刚说完，青影就在前头不屑地笑了一声：“哈！这点路就走累了，你们未免也太不顶用了吧？”

“诶呀青影姐姐你别这样说，”玲珑连忙快走几步缀在青影和梁霜雪后头：“我这几日成天在宫里头歇着，实在是太懒散了，还望娘娘多多差使我才好啊！”

梁霜雪撇撇嘴：“本宫哪儿敢差使你呀？保不齐你又拿椅子给本宫使个绊子！”

“娘娘！”玲珑连忙跑到她另一侧，一脸猴急地道：“娘娘您误会玲珑了，玲珑那一日真不知道椅子会绊住您啊！玲珑是怕您和骊嫔扭打起来伤了身子，才会想在后头扶住您！”

想扶住自己用得着挪动椅子脚弄得一手灰吗？

梁霜雪丝毫不信地斜了她一眼：“白日里金吾卫来审问你便是这样说的？改天到了御前你也打算这样说？”

“娘娘？！”玲珑惊呼起来，面上满是慌乱。

“玲珑，趁本宫还算好说话，劝你早点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否则让金吾卫送到慎刑司去，可就没人保得住你了。”

“娘娘冤枉啊！婢子实在不知道娘娘为何怀疑婢子，”玲珑开始抽泣起来：“婢子对娘娘绝无二心，倒是那个骊嫔换着法子得要害娘娘，还成天坐着御撵从宫前招摇而过，她才是罪魁祸首啊娘娘！”

这是打算声东击西？还是卖主求荣？

梁霜雪嗤笑一声，盈盈杏眼里满是冰冷的研判：“是么？我却不甚在意，看来长乐宫中的事你也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喽？”

“不是的娘娘！婢子也是从隔壁宫中听来的，婢子一点都不清楚！”玲珑浑身一震，立即狡辩道。

“既然只是听来的，那也无妨，”梁霜雪懒得再听她辩解，假装宽宏大量地摆摆手，指向不远处的红墙：“你去那儿站着听一会子墙根，等天亮了再回来。”

“娘娘！不要啊娘娘！”

玲珑“扑通”一声跪下就开始讨饶，她哪里会料得平日里像个泥人似的梁霜雪竟然会罚自己。

只是她刚喊了一句，青影就已经绕过来将她往墙边拽过去。

回到未央宫后，梁霜雪稍做洗漱便睡下。

也不知是不是给湖中亡魂烧过纸的缘故，她这一觉睡得极沉，也没有再梦见故国故人。

天将亮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声极为尖利的惊呼声，一下子将她从沉睡中给惊醒了，她揉揉眼，一掀开床帘就听到南边传来的第二声尖叫：“救命啊！”

熹微天色中，阖宫上下的烛火都亮了起来，珠帘轻响，青影的身影转瞬间就出现在床帘外，轻唤道：“娘娘？您醒了？”

“嗯，这么吵怕是在内城都能听得到，不醒才怪。”梁霜雪按了按隐隐作痛地太阳穴，抬手让青影扶自己坐起来：“是骊嫔那边吧？”

“是呢，听闻皇上夜里还宿在长乐宫，婢子已经派人去探听消息了。”

天色还未全白，那两声尖叫之后，长乐宫中就没有再传来过什么，仿佛一切都是宫人们的错觉。

梁霜雪神色有些倦怠，在青影的服侍下喝了半盏燕窝，正在漱口的时候，外头就传来了珍珠和琥珀的回话声：“娘娘，方才是长乐宫的骊嫔娘娘梦魇了，现下里正唤太医把脉呢。”

“听说骊嫔娘娘是梦到了什么亡魂给惊着了，还哭着喊着要天师进宫驱邪呢！婢子看她不过是想邀宠罢了……”

“琥珀？你平白的提这一茬干什么呀？”

“不是啊珍珠，你没听到她那哭声多假么？”

梁霜雪见她们越说越远了，就给青影递了一个眼神。

青影冲外头轻咳一声：“好了好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可吵的，娘娘知道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两个二等宫女退下之后，青影才询问地看向梁霜雪：“娘娘？”

微弱烛火下，梁霜雪神色忽明忽灭，复又端起茶水道：“今夜金吾卫是谁值守？”

青影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想了想才道：“现下里已经过了交班时辰，应当是右金吾。”

“替我更衣。”

青影正在给梁霜雪绾发的时候，正殿之外突然响起了值守内待的高喊：“雪嫔娘娘，皇上驾到~”

整个未央宫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中，宫内顷刻间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朱漆宫门迅速敞开，宫人煮茶焚香，待得一抹明黄的身影出现在宫殿门口，所有宫人已然垂手待立。

青影手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