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分歧（1/2）

玉屏山庄。

车玄英靠着沙发，长腿架在桌子上。松散的头发垂到额前，模糊了眼眸的疲惫与冰冷。

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根，叼在嘴上，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打火机，点上。

将打火机放在烟盒上，一并搁在身旁。

他在家从不抽烟，因为冯慢秋不喜欢，其他地方便随心所欲。

门口传来响动。

罗巍先进来，身后的雷弋和云逍拖着一个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男人。

冯子驹刚要抬脚，屋里传来低沉的男声：“换鞋。”

冯子驹低头看了看鞋子，鞋底的血迹已经变得乌黑。

他咧嘴一笑：“反正这屋一会儿要打扫。”

平时审人都在审讯室，今天车玄英实在太累，想在舒适的环境待一待。

他含着烟，没看冯子驹，身子前倾要去拿烟灰缸。

冯子驹忙遮住头，鞋尖踩掉鞋跟，脱了鞋。

佣人识相地拿了双拖鞋放他脚边，冯子驹穿上拖鞋进屋。

车玄英弹掉烟灰，又靠回椅背，垂眸睨着地上的男人。

“问出什么了？”

冯子驹从他身旁摸走烟盒，正要点，车玄英又出声：“别污染空气。”

冯子驹盯着他指间的烟，眼睛眨了眨，好嘛！只许州官放火。

他重重地出了一气，将烟和火机撂车玄英身上，朝地上的男人踢了一脚：“听到没？不许喘气儿，污染空气！”

“这个软骨头不禁打，我刚亮出几样刑具就招了，但我这儿可不是局子。坦白不从宽，抗拒更从严。血尿屎弄了一屋子……他奶奶的，你闻闻我身上的味儿。”

冯子驹边说边提起裤腿要坐，屁股突然挨了一脚。

“对不起，舅舅。”车玄英道歉非常及时，“不能脏了沙发，坐地毯上吧，一会儿要换。”

冯子驹望着懂礼貌的外甥：真孝顺啊。

“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她亲弟弟，你猜她会怎么做？”

车玄英扬起下巴，缓缓吐出一口烟：“我妈要是知道你嗜赌成性，你猜她会怎么做？”

冯子驹一怔，呆了两秒，冷言嘲讽：“你怕了。”

车玄英接话很快：“居安思危是你教育我的。”

冯子驹慢慢举起手，转过身，走近几步：“不是这个问题。车玄英，我发现你最近两年变得优柔寡断、草木皆兵。

尤其是结婚后！你爱那个女人，可以，舅舅理解。但是你不该为了她放掉江锐，女人嘛，哄一哄骗一骗，时间一长她就忘了。不至于把一个毒瘤拖到现在，任其膨胀。

还有你妈，换作老子，才不管什么老爷子亲爹。杀进车家，片甲不留，不拿到治疗你妈的药绝不甘心！”

任他发泄完，车玄英才接话：“是，我被拐进孤儿院的时候，你就这么做的。结果呢，你三年牢狱之灾，我妈独自在狼窝里挣扎，失去了妹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不怕忍，就怕忍到最后被信任的人破坏，功亏一篑！妈醒来了，需要安稳的生活，而不是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怎么了？！我是为了谁！”

高大的身影罩下来，车玄英感觉到一股瘴气喷洒在脸上。他不悦地起身，手中的烟灰缸飞出，地上的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嚎叫，淤血未干的发丝间流出新的液体。

车玄英动作狠戾，表情却从容淡定。

他直视冯子驹，一边将烟头按灭在地上男人的头上，平静地道：“看看你现在，像个泼妇一样，分析事情只会大吼大叫。”

伴随着男人的哀嚎，仿佛在说他。

冯子驹抬脚踩在男人头上，身高不够，气势来凑。

“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不愧是姓‘车’，你们车家人都该死绝！操！”

眼看局势收不住，两位领导有种干架的趋势，但谁都没动手，挨打的是地上的男人。

周围人手心都握着汗，随时等待指令。

冯子驹最后一脚踹，地上男人倒头昏死过去。车玄英望着花衬衫黑西装的男人气冲冲出了门，他重新躺回沙发上，又拿起一支烟，叼在嘴上，没点。

罗巍小心凑近，目光指向地面：“这人怎么处理？”

车玄英半掀眼皮，看到那人如一团困兽蜷缩着，地毯浸染了他的血。此刻，他仍双手抱头，全身痉挛般抽动，嘴里呜咽不清。

车玄英只看了一眼，心烦意乱，合上眼皮。

“先扔回去，调审讯室的监控，看他吐出什么了。”

罗巍领会，向周围使了个眼色，雷弋和云逍将人拖走。

下人们抽走地毯，打扫洗刷，很快换上新的地毯。

车玄英虽然闭着眼，却没睡意，眼球在眼皮下滚动。

不多时，罗巍过来，知道他没睡，小声地汇报情况。

“冯凯供出了杨如初是主谋，金亭会所的监控录像是他盗走的，杨如初买水军操控舆论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