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溺亡于无尽温柔（黑糖篇2）（1/2）

饴血宫，很大。

中心的卧房似一颗鼓动的同时也在枯萎的血污心脏，四散的实质魔气，红交织着黑，纠缠着化作一种血脉，四面八方地蔓延至饴血宫的各个角落。

凄美。

长发曳地的女魔浑浑噩噩地拖着一把沾染着新鲜血迹的长钩，一步一步，慢吞吞地往中心的卧房走。

那把长长的尾尖钩，新血覆盖着旧血染红的锈迹，在地上拖拽，发出刺耳的钝响。

而她就像听不到一样，闭着双眸，无知无觉地拖着它一直走。

她似一只游离在生死边际的孤魂野鬼，漫无目的，浑浑噩噩，无处可归，无处可安。

她抬出一只手，把卧房的门推开，手中离谑钩一扔，砰地一下撞落在地板上。

吵醒了房间中另一个人。

华美的床帐边，勾着接天花板的锁铐，吊着一位净素白衣的年轻男子。

师熙延青丝散落，双手手腕被铐着吊起，足腕亦然，冷铁笨重的枷锁铐死了他，让他抬不起腿，反抗不能。

沿边日夜割磨冰冷的铁，早已蹭出一圈又一圈血痕，新伤接旧伤。

衣冠很难说得上和整齐二字有牵连，散落的发带垂于肩头，衣襟敞开，中有咬痕，咬者匆而狠，留下了很深的印，出了血，血结了痂，而她又咬出了新的伤口。

如此，反反复复。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很多，她有意无意留下的痕迹，唇边被咬出的血，后背被抓出的伤，腰间被拧出的印。

不算特别疼，但是洗不掉。

还有一条蔓延至他周身，在他的腕间若隐若现的，她强行植入的魔脉。

是她自己的脉，她把它抽了出来，植进他的身体里，这条脉络钻了他的心，强行把他的反应告诉她，根植于他的身体里。

很狠，对谁都狠。

“大师兄……？”离谑钩摔地，棠纪雨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这卧房里好像还有一个人，她讷讷地自言自语道，“哦对……忘了，你讨厌血腥味。”

师熙延缓缓抬眸，清明的眸底压着血浊，他安静地看着棠纪雨。

卧房内的一切都和她出去时是一样的，囚禁于此的师熙延，散落一地的物什，乱七八糟斜挂的床帘，还有帐中经历了一场情事后未清理的一切。

这里，是饴血宫中心，棠纪雨的卧房，棠纪雨也称其为“心”。

在师熙延还愿意说话的时候，曾问过她为什么。

棠纪雨微笑着说，因为它又压抑，又脏，和她的心一样，你啊，永远待在这里吧，不许离开一步。

然后师熙延就被囚禁在这里几十年。

几十年，他们都容貌未减，却都不似当年。

师熙延安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好像又在发疯。

棠纪雨扔下离谑钩后，就自己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自顾自地喝。

这里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哪怕她现在眼已盲，不必开灵视，她都一清二楚。

包括师熙延身上的每一处。

没有人回应自己，她就接着说。

“大师兄……魔脉告诉我，说你想我了。”

“……”

师熙延安静地看着她。

她一歪首，举着小酒杯，朝他的方向敬了一杯，接着说道：“肯定是骗人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想我，你恨死我了，对不对？”

师熙延依旧是安静地看着她。

而棠纪雨根本不在乎，也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回答什么，她习惯了自问自答地发疯，在外做一个冰冷残忍的饴血女尊，回到这里，就是一个自己跟自己嬉笑怒骂的疯女人。

“大师兄，我跟你说啊。”

棠纪雨喝完了那杯酒，就把酒杯一扔，任这金贵的酒杯随便地甩到地上，残余的一点酒渍泄出，染脏了绒毛地毯。

而她一点都不在意。

“我离开的这十天……又杀了人，杀了好多好多人，其中，巧不巧？也有逍遥门的人……”棠纪雨喃喃着。

师熙延眸光微动，看着她，手指轻动，牵动着锁链微微作响，惹得棠纪雨笑了笑。

她笑着说道：“你还是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大师兄……”

“你知道吗？”

“那人又崩溃了哦。”

“和其他我杀的逍遥门的很多人一样。”

“这么多年……”

“只有你是唯一一个接受记忆和我的抽丝剥茧后还能撑住的……”

“要怪都怪你，你要是和他们一样，就不会被我抓走关起来，还被我搞成这样了。”

“都是你的错……”

她又开始发疯地乱骂了，不顾因果，不顾道理，只是为了自己发泄。

师熙延预感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痛苦地闭上双眼，静静地聆听。

一杯酒又一杯酒，几壶落地，棠纪雨醉了，开始把桌子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