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寻找（1/2）

其实叶盈秋提前去D城，一来是想躲避那些过于关心她的亲戚们，还有一层，她暗暗在想，过年了，成西陆也许会回来一趟吧？他父亲在这里，他会不会回来和他团聚呢？尽管他父亲已不在人世，但属于他和父亲曾经的一切都还留在F城啊。

当叶盈秋再次站在这栋破旧的四层楼前，她的心止不住怦怦乱跳，她抬头看看二楼的那个窗户，紧闭着，窗帘也拉上了。看上去家里没有人。但她还是上了二楼，走到大门前，盯着那扇暗红的木门，上面的红漆已脱落大半，外面的那道简易防盗铁门更是锈迹斑斑。

叶盈秋呆立了一会儿，她想，也许他在家呢，在睡觉，或者是在父亲遗像前伤心，所以她得试一试。于是，她上前抬手正准备敲门，身后传来开门声，回头一看，对门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六十多岁，满脸皱纹。她手里提着一袋垃圾，看到叶盈秋，怔了怔，说：“小姑娘，这家没住人的。”说完，下楼去了。没过一会儿，她又上来了，空着一双手，见叶盈秋还站在那里发呆，便又说：“你是找人吗？这家没有人的，不用等了。”

叶盈秋有些发囧，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问：“阿姨，请问这家人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他有时候会回来的。”那老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是才搬来的，是租的房。不过，我搬来快两个月了，一次也没见有人来过。”她想了想，又说：“对了，租房时，听房东说过，对门是个小伙子，一年也要回来几次吧，时间不确定，好像回来是看他父亲......不过，他父亲去世了......”

叶盈秋忙问：“那你知道他父亲葬在哪里吗？”那老妇说：“还能葬在哪里？公墓啊，难不成现在还能让你睡棺材、睡山上吗？”老妇嘟喃着，进了家，正要关门，叶盈秋一把拉住她家大门，说：“阿姨，我想求您件事，行吗？”老妇抬眼疑惑地望着她，她从背包里取出几百元钱，不由分说塞到老妇手里，说：“阿姨，我想请您帮个忙，假如对门那家人回来了，麻烦您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她又急急从包里掏出笔，从小记事本上撕下一张，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递了过去：“这是我的手机，他回来了，麻烦您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老妇笑了：“这孩子，这是多大点事啊，还用得着给钱吗？”叶盈秋涨红了脸，说：“钱是肯定要收的，阿姨，一看您就是个好心人，这点钱，就随便买点吃的吧。”老妇伸头瞅了瞅她，见她满脸通红，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好，好，你放心，只要有人回来，我保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

F城的公墓并不远，建在城南距县城几公里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很容易就找到了。公墓并不大，但满眼都是一层层一座座排列着的深灰的墓碑，让人觉得心情无比沉重，公墓里只有寥寥几人在墓前祭拜。

叶盈秋看了看，山脚下的是新墓，而越往上则年代越久，她想，成西陆的父亲是五年前去世的，应该葬在靠上面的几层，果然，她很快在倒数第三层找到了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几个大字：“先父成大伟之墓。子：成西陆”。墓碑很简陋，碑上连一张相片也没有，墓前散落着一些枯萎的花枝。

叶盈秋蹲下，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束鲜花轻轻放在墓碑前，低头默哀了一会儿。墓里的这个人，她并不认识，更是从来不曾见过，可是，她却仿佛与他很熟悉，她的脑中浮现出那副遗像中的中年男人的面容，他好像在对她笑，带着赞许的目光。

叶盈秋转身慢慢下了山，向公墓外走去。出公墓的路边，是一道长长的骨灰墙，上面安放的都是一些因时间久远无人认领的或是没有后人的孤寡老人的骨灰，还有一些是由其他地方迁来的骨灰，安放在此，只是为了便于给后人祭拜。

叶盈秋慢慢走着，看着上面那些有名字或没有名字的小碑，它们孤零零地嵌在墙壁里，仿佛是一个个被封住了的魂灵。叶盈秋不由悲从心来，她想，人活着，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到头来，也不过是长眠于此。但也就在这一瞬间，她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快要走到头了，前面就是公墓大门，叶盈秋深深叹了口气，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骨灰墙，正准备离开，突然之间，她呆住了。眼前的那面残破的小碑上，刻着几个细细的小字，细得好像生怕被人看得出似的：“先母元媛之墓。”可立碑人的名字已经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出一个“西”字，虽然时间也看不清，但肯定是很久以前立的。同样，碑前有几枝枯花。

叶盈秋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摸那个名字，“元媛”，“元媛”......“爱女媛媛周岁合影留念，元方。”元方的爱女，不正是元媛吗？何况，碑上刻的是“先母元媛”，难道，她就是成西陆的母亲？她已经去世很久了？可为什么她没有和他的父亲成大伟合葬在一起，却被孤零零地安放在这个角落？如果不是叶盈秋因为心情沉重回头多看了一眼，一般人就算经过此地，也是不可能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墓碑的。

就算刚才面对着成大伟的墓，叶盈秋也没有象现在一样如此难受，她突然发现，在